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午夜之子作者魯西迪魔幻史詩長篇巨獻)
 
作者: 薩爾曼.魯西迪Salman Rushdie 
書城編號: 1307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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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麥田
出版日期: 2017/12
頁數: 368
尺寸: 14.8x21
ISBN: 9789863445104

商品簡介
後殖民文學教父‧《午夜之子》、《魔鬼詩篇》作者魯西迪長篇巨獻
當今最具爭議性的文學名家‧最富野心的神話史詩

當時代的風暴來臨,閃電劃破寧靜,
唯有「故事」讓我們記得自己是誰,
讓我們得以成為此時此地的自己。

「他總想要用文字的力量把飄浮起來的我們拉回土地、歷史與愛。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以來,我一次又一次沉迷在魯西迪一千零一夜般的故事裡的緣故。」──吳明益

◎紐約時報暢銷好書
◎獲選各大媒體年度好書!華盛頓郵報、洛杉磯時報、舊金山紀事報、哈潑時尚、聖路易郵訊報、衛報、堪薩斯城市星報、國家郵報、書頁、科克斯書評

導讀|作家‧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教授╱吳明益
譯序∣《哈倫與故事之海》、《盧卡與生命之火》兼本書譯者╱蔡宜容
推薦(依姓氏筆畫順序排列)|吳明益(作家‧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教授)、李明璁(社會學家‧作家)、沈清楷(比利時魯汶大學哲學博士)、房慧真(作家‧記者)、紀大偉(《同志文學史》作者)、陳?青(作家)、陳雪(作家)、童偉格(作家)、馮品佳(交通大學外文系講座教授)、黃崇凱(作家)、楊照(作家)、蔡秀枝(台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教授)、鄧宜菁(清華大學英語教學系副教授)、鄧鴻樹(台東大學英美語文學系助理教授)


這是個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也是我們祖先的歷史。
那時的人們都是故事的囚徒,為了各自的信仰和史觀大動干戈。
而世界就在故事裡陷入毀壞,又再次新生……

一場風暴襲擊紐約,閃電預告接二連三的怪事。
一名園丁發現自己飄浮於空中,
一個年輕男孩在房裡發現蟲洞,
一個棄嬰出現在市長的辦公桌上。
異象很快蔓延整座城市,人們奔相走告末日來臨。
原來一切始於八百年前一段精靈與人類哲學家的愛戀,
如今光明與黑暗準備交手,煙與火開始對峙,一場名留千古的大戰即將開打……

文學名家魯西迪以本書書名向經典文本《一千零一夜》致意,華麗拼貼歷史、宗教、哲學、寓言、神話、流行文化,精心雕琢兼具史詩、科幻、英雄電影等多重性格的重量巨作,打造屬於當代的《伊里亞德》。魯西迪不僅回頭審視人類歷史,也敏銳描寫出個體與文化根源失去連結的現況。人究竟由理性構成?或受信仰驅動?在小說裡長達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的混亂之後,世界終將重返秩序。我們也將醉心於魯西迪博古通今的手筆,在故事裡照見自身的真相。

▍享譽國際媒體
「魯西迪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每夜訴說故事的雪赫若沙德。這本書本身就是美麗的神話,一個奇幻故事,在深刻沉思中精采映照出生活於這個世界裡面臨的選擇與痛苦。」──勒瑰恩

「當代最偉大的文學之聲!閱讀本書時,讀者不禁感覺到作者積累多年的寫作成就也許都是為了此刻,為了創造一部如此浩瀚、新穎、別具時代意義的小說。」──舊金山紀事報

「魯西迪將《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拓展而加以隨興變化,一位以生死經緯編織故事的偉大說書人。」──美國今日


▍延伸閱讀:麥田新書系litterateur
▶為什麼我們讀litterateur?
二十一世紀已是一切都有答案的時代,
我們卻不是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生活總困在日復一日的變形記裡,
我們也還是那個無處可去的異鄉人。
和我們一起在歐美重量名家的千言萬語裡跋山涉水,
上個世紀懸而未決的課題,
用一份新時代的閱讀清單面對。
在政治、宗教、性別、文化的精神迷霧裡,
堅持仍以文學為尺標,
全面掃視二十一世紀人類最神祕的心靈風景。

▶litterateur書系書單
米榭‧韋勒貝克《屈服》
薩爾曼‧魯西迪《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

2018年‧2019年預定出版──(書名、出版順序待確)
朱利安‧拔恩斯《生活的層次》
多麗絲‧萊辛《金色筆記》、《愛的習慣》
霍華‧傑可布森《J的缺席》
約翰‧伯格《婚禮》

目錄
▌導讀
與土地、歷史,以及愛的分離──關於魯西迪╱吳明益(作家‧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教授)
▌譯序
「二八二八」非譯之序╱蔡宜容(《哈倫與故事之海》、《盧卡與生命之火》兼本書譯者)
▌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
第一章 伊本‧魯希德之子
第二章 傑若尼莫先生
第三章 哲學家的錯亂
第四章 大異變年代
第五章 祖穆魯德大王與三個同伴
第六章 杜妮亞,再次墜入情網
第七章 多寶盒
第八章 逆轉
第九章 精靈女王
後記
▌薩爾曼‧魯西迪年表

=導讀=
【導讀】與土地、歷史,以及愛的分離──關於魯西迪
吳明益(作家.國立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文
  「別傻了,」祖穆魯德陰沉地說:「我們正在人間建立恐怖統治,只有一件事能夠讓這些酷行合理化:要不就是宗教,要不就是神。反正以某種神性實體為名,我們就能為所欲為,不管多殘酷,大部分下面的笨蛋硬著頭皮也會吞下去。」

  在那本令我著迷得喘不過氣來的《午夜之子》裡,魯西迪是這樣描寫敘事者撒利姆「外公和外祖母的相遇」的:當時從德國學醫回到阿格拉的阿吉茲醫生,受到一位地主的邀請,替他的女兒娜芯看病。當這位有著碩大無比的鼻子,年輕高大且聲名遠播的醫生搭著船夫老泰的船來到湖的另一岸,進入女孩的閨房那一刻他迷惑了。
  兩個有著摔角手體格的婦人各捏著白床單的一角,高舉頭上,擋在娜芯和醫生之間,另一個則看守著門邊。床單的正中央剪了一個洞,直徑約七吋。醫生不懂這樣如何幫病人看病?地主微笑解釋,女兒是大家閨秀,是不可能讓人看見的。但只要醫生指出需要檢查女兒哪個部位,她就會把那個部位透過床單的洞口,給醫生看。
  醫生並不知道這是地主想招他為婿的把戲,每週娜芯都有推陳出新的小毛病,醫生只好搭船固定出診,漸漸愛上隱藏在床單那頭的女孩。醫生夢中有她身體局部的總和(包括秀麗如詩的乳房,以及害羞會發紅的臀部),就是缺了一顆頭。大戰結束的那天,娜芯發作了等待已久的頭痛,醫生終於見到娜芯,而他們也就此決定婚約。
  魯西迪寫的當然不只是愛情。傳統大家閨秀娜芯嫁給留歐的醫生後,連到街上「走一走」都不願意,原因是即使罩上了長衫,她還是覺得暴露在男人面前是猥褻的。她做愛時在下方也不願「動一動」,理由仍是不好意思。娜芯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吸引著醫生,但她的「頭」(腦袋、思想)就是和從西方世界歸來的他不合──就像那個正準備要擺脫殖民帝國獨立的古老國度。


  在台灣以西方世界觀為重的教育過程裡,我與多數人一樣,對南亞次大陸複雜的地理與種族分布認識有限。做為一個在孟買出生、英國受教育的作家,氣勢恢宏的《午夜之子》從一九一五年寫到一九八○年代,從印巴分治前一路寫到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獨立後的「後殖民情境」。魯西迪以一個家族的故事把殖民、剝削,以及印度政客的內鬥,對土地與權力的爭奪,以及宗教及種族歧視表現得如此深刻。這本小說廣闊深邃,年輕的魯西迪就此奠定小說大師地位。
  魯西迪以獨特幽默,卻又讓人笑出傷悲的口吻,讓撒利姆臨終前對帕德瑪講述家族史回顧一生,看似僅僅一條主敘事線,卻不斷由旁支敘事散布出一張網,把印巴分治前後的歷史編織進來。許多論者認為他採用了印度史詩《摩訶婆羅多》、《羅摩衍那》的傳統敘事方式。除了印度史詩以外,魯西迪的作品還同時帶有古波斯和阿拉伯文明最重要的文學資產──《一千零一夜》的魔幻氣息與故事魅力。這讓他的作品處處機鋒,也處處存在著對相關文化有一定程度理解的人才能讀懂的典故。在我的經驗裡,我極少(應該說完全沒有)聽到年輕人告訴我他的文學偶像裡有魯西迪,或者在談及當代小說經典時提到《午夜之子》,或許正是他的作品具有這樣特色的緣故。
  台灣讀者對魯西迪的印象多半停留在他一九八八年出版的《魔鬼詩篇》引發的爭議。這部小說出版後,一些穆斯林國家抗議並焚毀這本書。前伊朗領袖何梅尼(Ayatollah Ruhollah Khomeini)宣稱該書質疑《古蘭經》的可信度,醜化回教先知穆罕默德,褻瀆回教教義,於隔年發出全球追殺令。這本作品彷彿真暗藏詛咒,不但引爆英國與伊朗斷交的國際事件,至今已有超過六十人(包括出版者、翻譯者、讀者)直接或間接因該書而死亡。中文世界唯一版本是雅言出版社所發行的,這部可貴的中譯本當時甚至以「佚名」來標示譯者。
  魯西迪接受了英國政府長期的保護,但他仍持續寫作,一九九一年出版的非虛構作品《想像的家園》(Imaginary Homelands: Essays and Criticism, 1981-1991)堪稱是魯西迪對文學、政治與宗教的重要宣言。《摩爾人的最後嘆息》(The Moor’s Last Sigh, 1995)則被視為《午夜之子》的姊妹作;《她腳下的土地》(The Ground Beneath Her Feet, 1999)寫的是流行音樂歌手一生的故事;台灣也出版過的《憤怒》(Fury, 2001)則是哲理寓言小說。我自己則注意到他有兩本非常適合青少年閱讀的作品,分別是《哈倫與故事之海》(Haroun and the Sea of Stories, 1990)與《盧卡與生命之火》(Luka and the Fire of Life, 2010)。除了《午夜之子》外,我認為這兩部作品和他的新作《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有很深的關係。


  《兩》的卷首語其中一條引用了匈牙利裔詩人喬治.澤提斯(George Szirtes)的話:「你不會是童話的信徒╱沒有神學,沒有教條,沒有儀式,沒有制度╱也沒有期盼可以理解這種行為狀態╱它們訴說著關於這個世界的不可測與瞬息萬變。」
  小說正是以童話般的精靈(jinns)世界描述開始,這些精靈和北歐神話裡的精靈並不一樣,他們是《古蘭經》裡記載阿拉用無煙之火所創造的,是伊斯蘭傳說與文學作品常出現的人眼不可見之生靈,存在與人類平行的世界中。小說讓人間的兩個真實人物,哲學家伊本.魯希德(Ibn Rushd, 1126-1198),以及他已經死去八十四年的思想對手加薩里(Al-Ghazali, 1058-1111)出場。魯希德出生於西班牙哥多華的法官家庭,研究古希臘、伊斯蘭哲學,同時精通醫學、數學、天文學、物理學等,是亞里士多德的重要注釋者,也是不信神能掌控人命運的理性主義者。一一九五年,他因為思想不見容於狂熱分子,遭到境內流放,被遣送至盧塞納的一座小村莊,村子裡全是「無法宣示自己猶太身分的猶太人」。因為當權的穆拉比特王朝,強迫他們改信伊斯蘭教。
  不能闡釋自己哲學的哲學家,不能書寫的書寫者,被流放到不能說自己是猶太人的猶太聚落裡。魯西迪以神話般的開頭,展開現實性的悲劇,在敘事上他採取了「半天馬行空」(half-fanciful)「半紀實」(half-journalistic)的筆法,魯西迪自稱這是一本「真人秀的童話」。
  小說家以童話為能量為哲學家魯希德人生注入的轉機是:一天,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杜妮亞(這個名字在很多語言裡的意思是「世界」)來到他門前,央求他收容。他問這女孩知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意義?女孩說:「一整個世界會從我體內流出,那些從我體內流出的人們將會遍及這個世界。」魯希德此刻並不曉得眼前是一個精靈子,而他和她產下的孩子將會遍及世界,成為千年後對抗黑暗精靈的主要力量──他們子嗣的標幟是沒有耳垂。
  魯希德一生追求的就是「理性」、「邏輯」、「科學」,論敵加薩里追求的則是「神」與「宗教」。死去的加薩里依然不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他召喚了至尊火精靈祖穆魯德和他的黨羽開始擾亂世界──這世界本就如此荒謬,再多一些也無妨。在小說裡,因而充滿了精靈、法師、術士與異能人士鬥爭的細節描述,但這一切或許都是小說家魯西迪刻意創造的表象,實際上他談的仍是人類思想與思想之間的鬥爭。
  魯西迪用他卓著的魔幻寫實技巧,把「非理性」的精靈世界,用來做為這位理性哲學家的生命寓言,說不定也是對這個看似走向「現代、理性世界」的巨大寓言……。眼前這個科技盛行的「現代世界」,依然有如此多的專制,對民眾遂行暴力的政體(包括國家與非國家組織),以「偽神」的為名卻進行著殘酷統治。讓我們在閱讀時不得不想到火精靈祖穆魯德所說的:「反正以某種神性實體為名,我們就能為所欲為,不管多殘酷,大部分下面的笨蛋硬著頭皮也會吞下去。」
  寓言的奇妙之處就在,不論它描寫的是多麼荒謬的內容,裡頭潛藏的寓意仍舊有效。因為好寓言影射的是人性的根本,除非人已不再為人。


  魯西迪出身印度,對印度的口傳歷史,敘事傳統與印度教文化有實際經驗和研究。其後他在英國受教育,對英國文學也有系統性的理解──莎士比亞、唐.吉訶德、狄更斯、康拉德等人的作品與寫法常在他的作品中互文出現,此外,他對烏爾都語文學傳統也非常了解(烏爾都語是巴基斯坦的國語,也是印度的二十四種國定語言之一)。綜合這三者的學養,加上對西方通俗文化的了解,魯西迪的作品中,東西文化早已難分難解。他的作品在世界各地的譯本,不但考驗著譯者,也考驗讀者的耐心與閱讀深度。
  《摩爾人的最後嘆息》的中國譯者陸大鵬就提過魯西迪「對英語語言的掌握到了很高的水平,非常鮮活,那些文字遊戲、隱藏的東西,使文字富有層次感。表面上有故事的層次,底下又有語言上的諷刺、暗示、指涉的層次,像一個寶礦,能不斷地挖掘出很多好東西。」他舉了一個例子是在《摩》書一開頭有一句「Here I Stand」,表面上就是「我站在這裡」,但是根據上下文,知道這是宗教改革期間馬丁.路德在沃爾姆斯帝國會議上受審判時的一句名言,「我站在這裡」,意謂著「這就是我的立場,我非常堅定。」
  也因此,這部乍看只像是「精靈的人間大戰」的小說,對譯者、讀者和評論者來說,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比方說,這部小說魯西迪寫的極可能是「他自己」。魯西迪在回憶錄《約瑟夫.安東》(Joseph Anton: A Memoir, 2012)裡解釋過自己姓氏的來源,他們家族原本不姓Rushdie,是因為他父親崇拜哲學家伊本.魯希德。是的,就是這個故事裡那位理性主義者,反對唯神,反對字面解釋《古蘭經》的魯希德,他才改名的。
  如此一想,魯西迪不就在隱喻自己是魯希德思想上的子嗣?那個能讓精靈公主在數百年後依然愛上的,具有思想魅力的子嗣。
  在《午夜之子》、《摩爾人的最後嘆息》和你手邊的這本小說,都存在著大量的異能者。那一千零一個在印度獨立的午夜降生的嬰孩以及魯希德和精靈公主的後代,或能讓時間轉慢飆速、能穿梭蟲洞、或擁有超級敏感的鼻子,能操控風雨雷電……。那麼,魯西迪做為魯希德名字上的子嗣,他的異能又是什麼?
  沒錯,說故事。在《哈倫與故事之海》裡,住在悲傷城市的少年哈倫的父親是說故事的高手。但當他母親拋棄他們(因為她覺得會說故事沒有用),哈倫的父親就因悲傷而失去了說故事的能力。哈倫發現那是故事之海的精靈關掉了他父親說故事的水龍頭之故。哈倫隨精靈到故事之海,他想跟「上層」抗辯,要回他父親說故事的水龍頭。
  故事中精靈跟孩子說道,這世界上壞蛋、騙子、政客都會說故事,但最特別的那些故事,並不是尋常人說得出來的。人的世界都有統治者,但真正的故事裡,會有一個世界是無法完全統治的,因為真正的故事是「自由的」。這樣的故事對獨裁者與政客有威脅,因為它會讓人思考。因此,那些可怕的統治者(有的是以神權為名、有的以民主為名)為了讓人民失去自由陳述故事的能力,他們會剝奪你言說與書寫的權利與能力,讓你與土地、歷史,以及愛分離。


  在《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裡,世界在一場大風暴後,魯希德的後代傑若尼莫先生發現自己離地懸空了。之後就像傳染病,愈來愈多人在黑暗精靈的作弄下飄浮起來。到了最後,人類不僅與地面分離,作家與寫作主題分離,科學家們發現因果分離,新編字典無以為繼,因為文字與意義宣告分離。經濟學家注意到貧富差距愈來愈大,大量夫妻分居造成離婚法庭業務量激增,長久的友誼突然決裂,分離瘟疫迅速擴散全世界。那是一個因「分離」而動盪不已的世界。
  讀到這裡,我衷心感到魯西迪這個人類與精靈混血的溫柔,他說的故事結合了人類的殘忍、無心、欺騙、傷害,以及精靈的無善無惡,頑皮,專制,沉靜,強勢,古怪,工心計……。魯西迪帶著他從十九世紀繼承而來的英國社會批判小說,以及他精靈般的魔幻寫實技藝,這一次,他想給我們的是一部既荒謬又溫柔的小說。或許不能適合所有讀者的胃口,許多細節卻暗示著他對「現世」的批判與認識。
  魯西迪曾在一次訪問時說:「文學也許很弱,在世界沒有真實力量,但是,某方面來說,它有所有最廣義的敘述,我們能把自己的追問放入小說,從而挑戰我們自己,拒絕把世界視為理所當然,挑戰所有政治正確、姑息苟且和恐懼。文學是最大無畏的形式。」
  一直以來,他總想要用文字的力量把飄浮起來的我們拉回土地、歷史與愛。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以來,我一次又一次沉迷在魯西迪一千零一夜般的故事裡的緣故。



=試閱摘文=(5199字)
  千年之後,故事就這麼流傳下來,於是歷史滿載傳奇,甚至淹沒在傳奇中。這就是我們現在對故事的看法,彷彿它是充滿謬誤的記憶,或者遙遠過往的一場幻夢。它不是真的,或者不盡然是真的,即使真有捏造的故事被寫進歷史,這會兒也回「真」乏術。這就是我們想要訴說的,屬於我們祖先的故事,因此,理所當然,也是我們的故事。

  那場驚天暴風雨過後的星期三,傑若尼莫先生赫然發現自己雙腳無法著地。他一如往常在黎明前一個小時醒來,依稀記得在那個奇怪的夢中,女人的雙唇貼在他的胸膛,呢呢喃喃,幾不可聞。他鼻塞,又因為整晚用嘴巴呼吸以致口乾舌燥,脖子僵硬則是拜墊太多枕頭的習慣所賜,左腳踝的溼疹得抓一把了。這麼說吧,他的身體正經歷著劑量熟悉的晨間憂鬱,換句話說,沒什麼好抱怨的。事實上,那兩隻腳感覺挺好的。傑若尼莫先生大半輩子都為腳痛所苦,今天卻難得舒坦。他有足弓下垂的問題,儘管他每天睡前醒來都毫不馬虎地各做一次腳趾伸展,鞋子必襯鞋墊,上下樓梯一律踮腳尖,他卻仍要時不時忍受痛苦。此外,他還得對抗痛風,以及伴隨服用藥物而來的腹瀉症狀。這些痛苦周期發作,他也認命接受,並以年輕時的體悟安慰自己:扁平足可是讓你躲過了兵役呢。雖然傑若尼莫先生早就超過役齡,這一點還是讓他挺寬心的。至於痛風,畢竟它是萬病之王。
  最近他的腳跟粗皮愈來愈厚,龜裂的老繭也該修修了,但是他忙到沒空去找足療師。他靠腳吃飯,成天都得走動。話說回來,這雙腳也著實休息了幾天,暴風雨那段時間根本沒有人需要園藝整理,也許,一早感覺這雙腳不像平時那麼折騰,算是一種回饋吧。他兩腳往床緣外一蹬,站了起來,這時才開始感覺不太對勁。他非常熟悉踩在臥室木地板上的觸感,然而不知怎麼回事,那個星期三他竟然完全感覺不到木地板。腳底浮現一股全新的柔軟,某種飄飄然的空無。也許他的腳因為繭皮增生而麻木,失去知覺了。像他這樣的男人,一個步入衰老,仍然整天賣苦力工作的男人,沒工夫理會這種雞毛蒜皮小事。像他這樣,結實又強壯的大塊頭男人,瑣事放兩旁,日子照樣過。
  當時供電尚未恢復,供水少之又少,隔天水電供應可望回穩。傑若尼莫先生有潔癖,不能好好刷牙洗澡讓他很痛苦。他利用浴缸裡的儲水沖馬桶(他在暴風雨前預先儲水)。他穿上工作服,套上靴子,走過停用的電梯,冒險走上殘破大街。他告訴自己:都六十好幾了,活到這把年紀,多數男人都想蹺起腿輕鬆過日子,他卻跟以前一樣又結實又有活力。多虧許久以前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他得以遠離父親的靈療教會,遠離那些因為耶穌神力附體,尖叫著從輪椅上站起來的女人;遠離他叔叔的建築事業,免於經年伏案工作卻無人聞問的命運,免於為那位仁慈男士勾勒不合時宜的願景草稿,免於為他繪製失望與挫折堆砌的平面圖,同時免於諸多可能發生的情況。傑若尼莫先生拋下耶穌與繪圖桌,走向戶外。
  他開著一輛綠色小貨車,車身印著「園藝工人傑若尼莫先生」、聯絡電話和網址,一式黃色字體,紅色陰影勾邊。此刻他明明坐在車上,臀部卻毫無感覺,這塊爬滿裂縫的綠色皮墊平常總是扎得他右邊屁股不舒服,今天卻相安無事。今天肯定不大對勁,整體來說,他的感官知覺持續減弱,這挺讓人擔心。考慮他的工作型態,在他這個年紀,身體上的小問題都要留意,得及時處理,免得小病變大病。他會去檢查,但不是現在,畢竟暴風雨肆虐之後,這會兒醫生跟醫院還有更麻煩的問題要傷腦筋。今天早上的油門跟煞車踩起來特別鬆,彷彿得比平常更使點力。顯然,這場暴風雨不但吹得人心惶惶,連車子也亂了套。汽車殘骸隨處棄置,窗戶毀損,車身扭曲成古怪角度,看起來鬱鬱寡歡,一輛黃色巴士淒涼地倒在路旁。但是,主要道路已經清理乾淨,喬治華盛頓大橋也重新開放車輛通行。燃油雖然供應短缺,他有一些庫存,估計可以應付這段時間所需。傑若尼莫先生平常就會儲存燃料、防毒面具、手電筒、毛毯、醫藥用品、罐頭食品、小包裝飲用水;他是那種防患未然的人,隨時預期日常生活土崩瓦解,他知道三秒膠可以黏合傷口,他不相信人性本善或值得信賴。他是那種做最壞打算的人,同時也是迷信的人,是那種會交叉指頭求好運的人。比方說,他知道在美國,邪靈附在樹上,因此必須敲敲木頭趕走祂們,而英國的樹精(他是英國鄉村的崇尚者)是一種友好的生靈,因此可以藉著撫觸木頭感應祂們的善念加持。能知道這些事情很重要,畢竟小心不蝕本。如果你遠離神的信仰,也許就該謹守幸運教戰守策的指示。

  風暴之後,道路寸斷,垃圾橫陳,他一路開往吉樂家族的產業,錯亂莊園。愈往市郊,暴風雨愈是恣意肆虐。閃電狂擊,宛如連結天空與錯亂莊園的梁柱,傾圮而巨大,至於亨利.詹姆士殷殷示警的文明秩序更是夢幻泡影,早已崩毀於混沌的力量,這就是自然法則。莊園大門上懸晃著斷裂的電線,致命電流險險欲滴。當電線觸及大門,藍色閃光伴隨爆裂聲在鐵桿之間奔竄。老房子結構未受毀損,河水暴漲卻像巨形七鰓鰻齜牙咧嘴,翻漿搗泥,咕嘟一口吞噬莊園土地。水退了,留下滿目瘡痍。傑若尼莫先生看著這片荒涼,感覺此刻置身想像的死境,站在殺戮之後的犯罪現場,身旁盡是厚黑汙泥與無法銷毀的過去,也許他竟是哭了。原本隨風波湧的草地,如今掩埋在來自哈德遜河的黑泥之下,隨著幾行清淚滑落,他環視這片花了自己十幾年心血,最出色的造景,經過這場黑泥席捲,一切都殘破地消逝了,爛泥堆中兀自挺立的樹根,宛如溺水者的手臂──就在那個當下,傑若尼莫先生發現身下兩隻腳出現相當嚴重的新問題:當他踏出車外,踩進泥濘,他的靴子既沒有發出噗唧噗唧黏答答的聲音,也沒有卡在爛泥裡。他又不知所措地在黑泥裡踩出幾步,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留下足印。
  「該死。」他驚慌地叫出聲來。這場暴風雨究竟把他扔進了什麼樣的世界?傑若尼莫先生自認不是性喜大驚小怪的人,沒有足印這件事卻著實嚇到他了。他狠狠踏出步伐,左腳、右腳、左腳。他死命躍起,重重著地,爛泥文風不動。他喝酒了嗎?沒有啊,雖說他偶爾也會行事無度,就像有點年紀的獨居男人那樣,但有何不可?況且,這回和酒精根本扯不上關係。難道他還沒睡醒,夢見錯亂莊園被一片泥海淹沒?也許吧,但感覺不像是夢。或者,這是某種非世俗的河底淤泥,某種泥土科學家也未曾聽聞的深河怪泥,擁有神祕的能量足以抗衡人體縱躍的力道?又或者──感覺上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或許也是最令人害怕的一種可能──難道是他體內產生某種變化?某種無法解釋,導致個人地心引力逐漸減弱的狀態?耶穌在上!他心想,同時立刻想到父親會為這種褻瀆神明的說法皺起眉頭,他的父親隔著兩步之遙訓斥他內心深處的兒童自我,就像過去每個星期站在講壇上威嚇教眾那樣:以火,以硫磺,耶穌在上!這會兒他真的得去檢查這雙腳了。
  傑若尼莫先生是個務實的人,想都沒想過一個非理性的新時代已經來臨,此時他身受其害的「地心引力失常」不過是諸多怪現象之一。接下來還有超乎他理解力、更離奇的經驗。比如說,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在不久之後將會跟一位精靈公主歡愛。他當然也沒有想過,現實世界的巨變將為他帶來惶惑不安。面對自身的困境,他不深入追究因果。他不曾想像碩大無朋、足以一口吞下船隻的深海水怪即將再現、未來將有人徒手舉起成年的象隻、騎乘魔甕飆速穿越天際的巫師乍現影踪,他也不曾猜測自己可能遭到強大邪惡的精靈施咒纏身。
  傑若尼莫先生的人生旅程走到這個階段,對我們祖先遊走虛實的世界來說,其實沒什麼不尋常,在那個世界裡,人們可以輕易抽離自己與場所、信仰、社群、國家、語言的關係,甚至對更重要的事物也是如此,像是榮耀、道德、優秀的判斷力,以及真理。可以這麼說:在那個世界裡,他們扯斷與自己真實生命故事的聯結,窮其餘生挖掘或捏造全新的、虛構的個人敘事。他在邦貝的班卓拉出生,全名是拉斐爾.希羅尼穆斯.瑪內西斯,是一位極具煽惑力的天主教修士的私生子,他出生的時間距離眼前這些擾人的事件約莫六十多個寒暑,在另一塊大陸,在另一個年代,一個男人(早已過世)為他取了這個名字。這個男人對他來說就像火星人或爬蟲類一般陌生,卻也有著至親血緣,也就是他神聖的父親,傑瑞,教區神父傑若米.狄尼薩。這位神父形容自己是「非常雄偉的男人」,是「大白鯨等級的漢子」,他雖然沒有耳垂,卻擁有當年特洛伊戰爭希臘傳令官斯丹托爾的驚天音量,咆哮起來能以一擋五十。他為鄰里撮合作媒,是善良的暴君,也是恰如其分的保守派,大家都這麼認為。「當不成凱撒,就當無名小卒」是他的人生格言,跟文藝復興時期義大利軍事統帥切薩雷.波吉亞一樣;傑瑞神父當然不是無名小卒,那麼肯定就是凱撒了,事實上,他的權威貫徹如此徹底,以致當他暗地裡(意思是:大家都知情)為自己搞配對,也沒有人大驚小怪。她是瑪格達,一位神情嚴肅的速記員,瘦巴巴的年輕女孩,站在神父壯盛榕樹般的身軀旁,看起來就像一截脆弱的樹枝。很快的,教區神父傑若米.狄尼薩也就不那麼堅持守貞了,而且還當了爸爸,生了個小壯丁,一對耳朵如此特別,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種。「哈布斯堡王朝與狄尼薩家族都沒有耳垂,」傑瑞神父總喜歡這麼說:「不幸的是,錯誤的一方成為帝王世家。」(班卓拉的街頭小混混根本不知道什麼哈布斯堡王朝,他們說小拉斐爾沒有耳垂,代表他不值得信賴,是瘋狂的象徵,具有一種聽起來很刺激,說起來挺拗口的「精神變態人格」。顯然,這只是無知的迷信。他跟大家一樣也看電影,戲裡那些精神變態者──瘋狂殺手,瘋狂科學家,瘋狂的莫臥兒王子──個個都長著再正常不過的耳朵。)
  當然,傑瑞神父的兒子不能冠他父親的姓氏,有些顏面還是得顧及,於是他改從母姓。咱們那位良善的教士在眾多基督教名字中挑選,「拉斐爾」是依西班牙哥多華的守護聖人命名,「希羅尼穆斯」則是來自古羅馬司垂登的大學者尤西比烏斯.梭佛尼歐斯.希羅尼穆斯之名,也就是聖.傑若姆。他跟著小混混們在班卓拉「聖」字頭大街小巷玩法國槌球──聖.李歐、聖.艾歷克希歐、聖.喬瑟夫、聖.安德魯、聖.約翰、聖.羅克斯、聖.塞巴斯蒂安、聖.馬丁。他們取笑他,故意喊他「拉灰.裸你摸斯.神父兒子摸摸斯」,直到他長到夠大、夠強壯才停止;對他父親來說,他永遠是拉斐爾.希羅尼穆斯.瑪內西斯,一本正經,一個字也不能少。他跟母親瑪格達住在班卓拉東區,只獲准在假日時來到比較時尚的西區,在他父親的教堂唱團唱歌,聆聽傑瑞神父大談背德之後必將招致烈焰焚燒的天譴,卻對自己的偽善渾然不覺。
  後來,瑪格達過世之後──她死於小兒麻痺症,那年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沙克疫苗──他將兒子希羅尼穆斯送到世界的首都紐約,跟著查爾斯叔叔學建築,結果還是行不通。不久,小伙子關了位於格林威治街的建築事務所,做起園藝的營生,他父親寫來一封信。如果你在哪都待不久、站不穩,終將一事無成。如今,無法在錯亂莊園腳踏實地的傑若尼莫先生想起父親的警告,心想老人家還真是無所不知呢。
  在美國人口中,「希羅尼穆斯」很快就變成「傑若尼莫」,他得承認,自己挺喜歡這個帶有印地安酋長況味的名字。他跟他父親一樣,都是大塊頭,有一雙靈巧的大手、厚實的脖子,輪廓線條分明,加上來自父母雙重印度血統的膚色,美國人很容易在他身上看見狂野西部的想像,並且敬重他,把他當成慘遭白人滅絕種族的倖存者,他將錯就錯,從不澄清自己其實是來自印度的印度人,因此他熟悉的其實是另一段頗不相同的帝國主義壓迫史,不過,反正也沒關係。查爾斯.杜尼薩叔叔(他稍微更改自己姓氏,他說「以便符合美國人對義大利風格的品味」)也沒有耳垂,高大的身材則得自家族遺傳。他滿頭白髮,兩道濃密白眉毛,肉感的嘴唇習慣性拉出一道溫柔、失意的微笑,從不允許政治議題討論出現在他簡樸的建築事務所。當他帶著二十二歲的傑若尼莫到由吉諾維斯家族經營,專為變裝皇后、男妓、變性人所開的小酒館,他只想聊性,男人與男人的愛情,讓這位來自邦貝的侄子既驚駭又開心,這是他從來不曾涉及的神祕領域與話題。傑瑞神父,做為一個恰到好處的保守派,認為同性戀超越社會規範,因此可視同不存在。如今,年輕的傑若尼莫卻住在他的同性戀叔叔家,那棟位於聖馬可廣場破敗的褐石屋裡,擠滿叔叔收容的六位古巴同性戀難民,查爾斯.杜尼薩總是隨意地、輕蔑地揮揮手,沒名沒姓的,統稱他們為一群「勞爾」。這群勞爾總是在奇怪的時間出現在浴室,或者拔眉毛,或者懶洋洋地刮著胸前與腳上的體毛,準備展開求愛大作戰。傑若尼莫.瑪內西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說話,這沒什麼,反正他們也沒興趣跟他聊天。
  看著他們神氣活現地扭進黑夜,傑若尼莫.瑪內西斯發現自己嫉妒他們那種漫不經心的氣質,竟能如此輕鬆地甩掉哈瓦那,彷彿甩掉一張沒人要的蛇皮,操著破英文,以僅知的十個單字探索這座新城市,躍入多國語言雜陳的都會汪洋,卻絲毫不覺得拘束,或者,即使過程動輒傷痕累累,充滿憤怒,也要在這格格不入的世界裡找到立足之地,以澡堂裡的淫亂雜交營造歸屬感。他終於明白自己其實也想要這樣。他可以體會勞爾們的感受:此刻,他就在這裡,在這個殘敗、骯髒、危險,無底洞似的,令人無法抗拒的大都會,他永遠不要回家。


薩爾曼.魯西迪Salman Rushdie 姓名:薩爾曼‧魯西迪Salman Rushdie
(1947.06.19-)
印度獨立的那一年,魯西迪誕生於孟買一個穆斯林家族。他於中學時期起移居英國,後在劍橋大學攻讀歷史。他是當今世界最富勇氣、最具爭議性的名家之一,也是歷年公認諾貝爾文學獎熱門人選,有「後殖民文學教父」之美譽,另與石黑一雄、奈波爾並稱「英國文壇移民三雄」。

魯西迪的作品忠實反映印度次大陸多元而神祕的古老文化,往往融神話、寓言故事、史實於一爐,以華麗筆法與浩瀚架構為印度民族的繁複歷史形塑史詩般的故事。他擅長以魔幻寫實的風格寫出西方讀者素來陌生的東方文化,不僅揭開印度長年以來的厚重面紗,也在小說中建立一家史觀,在全世界讀者面前奠定「新印度」的形象。

一九七五年,魯西迪以科幻小說《Grimus》出道。真正讓他聲名大噪的是一九八一年出版的第二部作品《午夜之子》,這部作品先是觸怒當時的印度總理,於印度遭禁,隨後榮獲布克獎、布萊克紀念小說獎,為他奠定國際文壇一席之地,也樹立了無畏強權、直言不諱的文學典範。在布克獎二十五週年及四十週年時,《午夜之子》分別再次獲選「特別布克獎」、「最佳布克獎」,成為唯一一部三度獲得布克獎的作品。

一九八三年發表的《羞恥》獲布克獎決選、法國最佳外文書獎,接著因中傷巴基斯坦當時總統,在巴基斯坦遭禁,更為他招來誹謗罪的控訴。一九八七年,《魔鬼詩篇》因「侮辱伊斯蘭先知」的罪名而遭前伊朗領袖何梅尼勒令追殺,歷年來賞金不斷提高,各國《魔鬼詩篇》出版者或翻譯者中亦有多人遇刺身亡。當年甚至引發負責評審諾貝爾文學獎的瑞典文學院院士憤而辭職的騷動。

魯西迪後又數次經歷禁書和強權恐嚇的風波,卻依舊不改作風,至今仍被視為世界文壇捍衛言論自由與宗教思辨自由的代表鬥士。他在《時代》雜誌票選「一九四五年後英國作家前五十名」中名列第十三。二○○七年由英國女皇伊莉莎白二世冊封爵士,現為英國皇家文學學會會士。其他重要著作有《摩爾人的最後嘆息》、《哈倫與故事之海》、《盧卡與生命之火》等。

在《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中,魯西迪書寫他「精神上的先祖」伊本‧魯希德,流暢融合《一千零一夜》及古印度寓言等素材,以時而謹慎、時而狂放的筆觸,寫出這部他自認「最有趣的作品」。暌違多年的長篇問世後,文壇與書迷都驚豔不已,不僅成為《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好書,也獲選當年《華盛頓郵報》、《洛杉磯時報》、《舊金山紀事報》、《衛報》等各大媒體年度好書。對於本書,魯西迪自道:「這部作品的原始素材來自成千上萬陪伴我長大,並讓我愛上閱讀的各種故事。我認為這就是我背負一生的文學行李,而我現在要卸下這包行李,瞧瞧我打開行李讓裡面的故事竄進這個時空時,會發生什麼事。」

譯者
姓名:蔡宜容

英國瑞汀大學兒童文學碩士,現為台東大學兒文所博士生,譯作包括《沙莉拉赫特三部曲》、《謊話連篇》、《哈倫與故事之海》、《盧卡與生命之火》、《色彩的履歷書》等;著有《癡人》、《中美五街今天二十號》等。
臉書專頁「Dodoread都讀」討論兒童‧文學‧評論,歡迎來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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