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獵殺一頭長毛象,是生存;
一次獵殺兩頭長毛象,是進步;
但一次獵殺兩百頭長毛象,則是進步過了頭──
為什麼蘇美、羅馬、馬雅和復活節島文明,都在一千年間便步上瓦解的命運,而埃及、中國卻能運行超過三千年?
作者以其豐博的學養為底,用機妙的言辭、短小的篇幅和生動的實例,帶我們遊覽古往今來的文明發展,反省「進步」所造就的神話。
在舊石器時代的尾聲,克羅馬儂人對尼安德塔人進行了人類史上第一椿大規模的種族屠殺,經歷了一萬年的戰爭後,克羅馬儂人站到了歷史的聚光燈下,成了現代智人的祖先。這些人猿的後代被丟到大自然的實驗室中,進行所謂「文明」的實驗:火、工具、農業、城市、金屬、社會階層、政府組織、到原子彈。
大大小小的實驗被隔開來分頭進行,復活節島的高度工藝技巧,讓人類將島上的最後一棵樹砍倒;蘇美文明的農業灌溉技術,將中東的肥沃月灣地力耗盡,最後鹽化為今日的沙漠;在大西洋的兩岸,羅馬帝國與馬雅文明各自埋頭苦幹,隨著帝國勢力的擴張及人口的興盛,愈發壓榨著腳下的土地,最後各自步上衰敗的道路。這些古老文明都踏入了「進步的陷阱」──在文明發展至巔峰時,對生態的索求也到達頂點,為了追求持續的成長繁榮,只好搶劫未來,以支付眼前的開銷,最後將大自然賜予的款待洗劫一空,然後隨著環境的崩毀而瓦解。進步就是不斷的向前走,但我們最終得到了什麼?
「歷史每重演一次,代價就上漲一次。」地球上第一個文明蘇美瓦解時,只影響到五十萬人;羅馬的衰亡則影響了上千萬人;假若我們的現代文明失控,將為數十億人帶來無盡災難。廿世紀期間,世界人口數成長了四倍,經濟成長則超過四十倍,這樣的進步以著大規模的猛烈攻擊為代價,生物圈中沒有一個角落能躲過這種大量出血性的耗損。今日的人類在經濟層面上皆如出一轍,以整個地球的自然資本為生。在這場堅持「經濟沒有極限」的遊戲中,過去的輸家是窮人,如今玩輸的,卻是地球。
所幸我們能看到人類的力量是如此巨大,大到我們沒有犯錯的空間,唯有簡皝L去對進步的迷思,將思考模式從短視近利轉換為長遠的視界,將行動原則從輕率鹵莽轉為節制、謹慎,才能為我們的未來,規劃出一條睿智的航道。
隆納.萊特(RonaldWright),罕有的小說及非小說雙棲作家,橫跨歷史著作、小說、評論三種領域:在寫小說時能以一個科學家的觀點內容豐厚血肉,寫歷史著作時又帶有文人的氣息與筆觸,評論則滿載知識份子的關懷及尖銳的嘲諷。
萊特的父親出生於加拿大西岸的卑詩省,十歲時移民至英國。萊特自己則從小在英國長大,於劍橋大學受完人類學訓練後,前往加拿大進行深造,就此定居加拿大:「當你來到一個新的國家,特別是一個空間更遼闊、更具有可能性的國家時,你就回不去那個把你放出來的箱子裡了」,當萊特回到英國時,發現他無法久待,「我感到桎梏,我無法享受到狂野的大自然,我只能被五千萬人口的存在感壓迫著。再怎麼發展下去,都是在死胡同裡打轉。」萊特目前也是住在卑詩省,並在大西洋兩岸來回奔波:演講、授課、寫作。
身為一個人類學家,萊特認為人類學的背景對他的寫作十分有幫助,「史學或人類學,提供了一種讓你體察自身文化的觀點,帶領你脫離習以為常的慣習,進而反思文化中的力量、缺陷和危機。」人類學家能清楚意識到人類的發展,「我們發展出農業,導致了城市形成及人丁興旺;我們在文明中的一切:社會階級、政府組織、高樓大廈,都強化了我們在地球上的影響力……自然一直因著我們而不斷變動,但人類本身其實是沒有進步的。」萊特以此為主題寫出了他的第一本小說《科學羅曼史》,藉由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