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
 
作者: 謝凱特 
書城編號: 26958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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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九歌
出版日期: 2023/09
頁數: 224
ISBN: 9789864505913

商品簡介


★本書特色

收錄七篇短篇小說和一篇附錄,描寫人內心的惡意與卑劣,以及交織著真實與虛構的人生故事。
張惠菁、盛浩偉專文導讀

 

張惠菁、盛浩偉專文推薦

為人間的歪斜發聲――謝凱特

捕捉世間那些無以名狀的瞬間,探測人性隱藏的真實與謊言,

映照人內心所有的惡意與良善,顯影每個歪斜卻努力活得端正的人!

 

榮獲林榮三文學獎、臺北文學獎的青年作家謝凱特,除了三本描寫父親、母親、家族與關係的散文集屢獲各界肯定,他也是小說高手。首度出版短篇小說集《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以七篇小說描繪在社會或關係中歪斜的人,附錄亦收錄他研究所時期備受矚目的作品〈如何讓孩子乖乖回家吃飯〉,寫母子間的愛怨交織。

他捕捉人世間那些無以名狀的瞬間。人有多面性,不是單一剖面,多篇小說描摹同性戀的袒露與隱藏,一如〈蛤蜊〉吐沙,有時吐露真話,有時迸出謊言,其開合也猶如靈魂的敞開與閉合。同名篇章〈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敘述讀著外甥的得獎作品的男同志,彷彿內心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被看見和寫出來。〈燈是怎麼壞的〉中屢屢告白失敗的同志,與拿著燈管走過來的男同事能否電線走火呢?原本是〈平行〉關係的單身女櫃檯與已婚男司機,因為練習開車發生交集。每次色情電話上工前都會說繞口令〈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魚〉的女子,和一個男子交換不鹹濕卻精采的故事。

謝凱特以敏銳的觸角,探測人心中隱藏的某些虛構與真實。許多時候,大部分人的內心都曾萌生惡意與卑劣,又像蛤蜊般啟動防衛機制,不願承認歪斜而努力站得端正,但歪斜其實是人間可愛之處。如同疲於照顧失智母親躲進倉庫的孩子,或是因悖德的想法感到心喜心驚,我們正是小說中那些歪歪的人,歪斜的活著,在人與人的關係中尋求平等與平衡。作者細膩的敘事手法,搭配出人意表的結尾,使得這些忽男忽女的角色,演出人間歪斜卻真實的模樣。
 

名人推薦

我非常喜愛凱特描繪這一切的方式。這些被他凝視、呈現出來的,引力與斥力之間,人間的靜靜的歪斜。那「歪斜」,那或許糾纏於地下時曾有過無奈悲傷的力矩與平衡,卻生發而為地表的生命現象,此中竟有一種平等觀。是人間原本的模樣。——張惠菁

不只是作品的受眾需要尋求滿足,滿足逃逸的欲望,某種程度上,書寫也是書寫者在滿足內心的逃逸欲望吧:自現實逃逸,但以虛構逼近真相。——盛浩偉

作者

謝凱特

東華大學創作暨英語文學研究所畢業,著有散文集《我的蟻人父親》、《普通的戀愛》、《我媽媽做小姐的時陣是文藝少女》,曾獲臺北書展大獎非小說類首獎,入圍臺灣文學金典獎。

目錄

推薦序  歪斜與平等  張惠菁
 
燈是怎麼壞的
平行
衣蛾
蛤蜊
空鳳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魚
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

後記  歪歪的人
附錄  如何讓孩子乖乖吃飯

序/導讀

推薦序

 

歪斜與平等   張惠菁

 

讀凱特這本小說集時,我想起這世界上的一些蛤蜊(聯想的起點,顯然是因為這本小說集中就有一篇名為〈蛤蜊〉)。

在報導中讀到過,有八個蛤蜊控制著波蘭首府華沙的水源。維斯瓦河的河水,在進入華沙的自來水供應系統前,會先經過由八個蛤蜊控制的閘門。因為蛤蜊是對水質敏感的生物,當偵測到水中含有有毒物質,它會關閉自己。那麼附在蛤蜊殼上的裝置,便會將這訊息傳導到閘門,讓閘門關閉。人類利用了這八個蛤蜊的天性,來補足自己被城市人間包覆而愚鈍了的感官。為了判斷水能不能喝,人類仰賴著蛤蜊好好當自己。如果蛤蜊進化出了斯多葛哲學式的堅忍,撐著不將自己關閉,或者更加進化,慧眼遍閱世間已無淨與不淨無分別心,涅槃寂靜不動如山,那麽在華沙自來水管理處的人眼中,它就會是失職的、歪掉的蛤蜊。

可是人類作為一種蛤蜊(對!),是那種會進化的蛤蜊。我們與周遭的關係,遠比「敞開」、「關閉」這兩種,還要更多和複雜——我們又不是牆壁上的開關。我們經歷著社會、關係、時代、文化,或者某個他人,水流一般從自己身上流過,有毒、無毒,酸度、鹼度,氣泡量,旁邊的蛤蜊同儕的反應,礦物質的成分與濃度......,我們在這當中進化出種種生存姿態,敞開,關閉,半敞開半關閉,某種傾斜角,某種位置,某種隱身技能。倘若我們不是自來水管理處的人,不以有用無用、不以答對答錯的標準看待自己,我們或許能發展出蛤蜊與環境的多樣美學。哪些時刻我們曾以敞開作為一種防禦(所以其實是關閉),或者對礦物質濃度變化有了品味(像品鑒紅酒般)。哪些時候我們在彷彿經歷了一整條河流之後將自己永遠闔上,言語道斷,經驗無法外傳,種種一切只濃縮成一個名字,對外向他人標示自己。

凱特在〈後記〉中說到「歪歪的人」,說他對那種歪斜特別感興趣。這本小說集正顯露了他是如此長於描寫「歪斜」。他是敏感的,又是靜靜靠近一切的。像無聲的水流,映照人的歪斜,人在激流中將自己或敞開或闔上的各種姿態。這是一本敏於探量人間「歪斜度」的小說。事實上,唯有看到種種軸心各異的歪斜,才是看到人間吧。

於是在讀完整本小說後,我翻回篇首的引言,思考凱特寫在最前面的那個埃及民間故事。「真實」與「謊言」是兩兄弟,在爭論之中,兩人最後都瞎了眼。首先是「謊言」虛構了一把刀,而「真實」無法說出比它更有力量的事物(也無法看透它是虛構?),所以在這個比賽之中被弄瞎了眼。瞎了眼的「真實」,竟然也開始虛構,虛構出一頭神奇的牛。不相信「真實」說出口之虛構物的「謊言」,要求眾神裁決,卻被問以最一開始那把刀是否真的存在?就在他堅持「當然存在」時,他也被弄瞎了眼。

這是個奇異的故事。倘若弟弟「謊言」虛構是天性,為何他要被處罰?而「真實」在瞎了眼後,竟然能加入虛構的行列,想像出力量更大的事物,是不是他也成了謊言?那麼瞎了眼的「謊言」,會變成真實嗎?我們日常社會性的行走,必須認定「真實」價值高過「謊言」,撒謊會被處罰,誠實會被獎勵。但是在這個故事裡,兩人與其說是被懲罰,好像也只是交換了位置(瞎眼之後開始虛構的真實,與因為堅持自己真實而瞎了眼的謊言)。說到底他們所說出口的,那把神奇的刀與不可思議的牛,與其說是謊言更像是虛構的小說,兄弟倆只是在不同的時間點上進行創作。

不知道凱特會如何解釋這個民間故事?我覺得在他故事裡的人們,都是敏銳的物種,盤桓在各種隱形的地盤界線之間。在社會接納的「真實」版本之下,人人心中都藏著某些「虛構」,而決定了人與人之間隱形界線的,正是人們各自心裡的「虛構」。有的人的「虛構」不免會把他人捲進來,有的用「默契」保持距離,或是像〈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那樣地謹守分寸,既容許自己被對方虛構,又不涉入太多。這也讓我想起凱特在《我的蟻人父親》中描寫的父子關係,經常錯開活動空間的兩人,動動觸鬚,還是能找得到隱形軌道,探測到彼此的相對位置。這是個能量不斷在交流的宇宙,此中有訊息流動,有的相吸,有的保持著一定的斥力,於是人在各種看不到的力量之間,歪歪斜斜地活著,歪歪斜斜地行走。

「人與人之間也是這樣,誰都不曉得底下的盤根錯節發生了什麼交互作用,只有接頭的兩端發生了什麼,有時彼此輸誠,有時灌輸惡意,有更多時候是在地底下互相試探彼此,但顯現在地面上的,只是令人不明所以的枯榮。」——〈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

我非常喜愛凱特描繪這一切的方式。這些被他凝視、呈現出來的,引力與斥力之間,人間的靜靜的歪斜。那「歪斜」,那或許糾纏於地下時曾有過無奈悲傷的力矩與平衡,卻生發而為地表的生命現象,此中竟有一種平等觀。是人間原本的模樣。

 

逃逸的欲望  盛浩偉

 

養成看電影的習慣,是在幾年前工作最忙的日子裡。

那時候已經好習慣盯著電腦螢幕吃晚餐,也已經好習慣準備離開時發現辦公室裡只剩自己一個。搭上捷運,心裡想的卻不是家,而是影廳那樣黑漆漆的空間。抵達電影院,隨便挑一部最快開演且還有場次的,隨便選一個位置,趕緊鑽進去,沒有其他觀眾更好,就窩在那裡。也不是真的期待會看到什麼、會發生什麼,甚至是沒有太多驚喜的最好,只是直直盯著銀幕。只是盯著。

是要到後來,結束那種工作狀態的某次旅行途中,在飛機上選電影的時候,才突然清晰地察覺這個習慣的由來,也才突然察覺到,那個時候自己其實有很強烈的,逃逸的欲望。

逃逸到其他的生活,浸泡在其他的經驗,變換成其他的視角。不需要太多跌宕起伏的戲劇張力,不需要踏上一段奔赴遠方再歸來的冒險途程,不需要高遠雄大的目標或理想。只是因為既有的現狀煩悶,滯澀,像被迫在水中憋氣,所以才想要暫時浮出水面,呼吸,看看其他風景。是那樣的心情。

閱讀謝凱特《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我不禁又想起這段回憶,湧起那種熟悉的心情和感受。當時那種逃逸的欲望,好像就在不知不覺之間被滿足了。

集子的諸篇故事,都像是在引領讀者凝視著看似平淡無奇、實則相當奇異的生活,裡頭的人物則皆由琳瑯滿目的細節與意象所構成。比如〈燈是怎麼壞的〉寫的是辦公室職員的日常,卻充塞著刮刮樂、籤詩和民間故事(甚至還提及黃土水),以此既刻畫了人物的成長背景與心理狀態,也彷彿告訴讀者生活處處是暗示,眼前的平凡總在冥冥之中意味著更多,單看我們(或者應該是故事裡的阿凡)能否解讀。

又比如〈衣蛾〉寫到:「綜合丸的標籤紙上頭用粗大紅字寫著『驚爆價:兩件九十九元』,一旁一行較小的黑字寫『原價四十九元』」,這如今已是不新鮮的愚蠢瑣事,頂多是被拍照後放到「路上觀察學院」之類的社團成為笑資,但凱特卻能由此衍生到人物的不同性格:「那個無足輕重的一塊錢,就像他在搭車或是看電影的時候從口袋掉出來,卡到縫隙裡的零錢,柏昀是會急著伸手去撈的那種;而鴨鴨卻剛好相反,如果陷得很深,或是掉到地板上,俯身沒看到,就會果斷放棄的人。」成語見微知著,說的多是超凡的智慧眼光,但這些作品看見的是貧瘠日常所可能帶有的意義。

因此,全書也像是寓言集,敘事者以熱切而充滿溫度的語氣訴說著這些人物的種種,而讀者讀到的意象往往象徵著那些事物之上的意義,於是〈蛤蜊〉的「蛤蜊」並不只是蛤蜊,〈空鳳〉的「空氣鳳梨」也不只是空氣鳳梨;在〈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魚〉裡,甚至故事的結尾也啟人疑竇,到底說謊的是誰?小瑜的謊言是否含有真實?而打電話來的「他」所說的故事,真的只是「騙你的啦」,還是一種類似「強者我朋友」的遁辭?在謊言與真實之間,忽然就多了各種層次的解讀,也讓人猜想角色的心境究竟是如何,足堪玩味。

謊言與真實恆常要糾纏拉扯。〈我在等你的時候讀了這東西〉既是同名短篇,也是書中僅有的第一人稱敘事,不曉得這樣的安排是有意還是無意,但與其他篇章擺放在一起讀來,讓這篇更加突出,其中的情意與壓抑,偽裝與哀愁,都更顯真誠吐露——雖然這肯定有變造,有虛構,但忘記是在哪裡讀到過這樣的句子:「寫下一百句謊言,只是為了寫出一句真實」;我並不知道在這篇裡頭,那些真實在哪裡,但我在裡頭確確實實感覺到這樣的東西。

我於是不禁想,或許,不只是作品的受眾需要尋求滿足,滿足逃逸的欲望,某種程度上,書寫也是書寫者在滿足內心的逃逸欲望吧:自現實逃逸,但以虛構逼近真相。

試閱

蛤蜊

「蛤蜊是有靈魂的東西。」

想起這句話時,緯紘正在公司內偌大的員工餐廳喝著附餐的蛤蜊湯。他抓著大開的蛤蜊殼,吸走蛤蜊肉。他可以想像嘴裡的畫面:蛤蜊肉從殼上被拔起,咀嚼,儲存在肉裡的湯汁噴濺後瞬間萎縮,變成一坨類似口香糖的東西,吞嚥,抵達胃裡。

說起來是有一點點恨意的,「蛤蜊是有靈魂的東西」這句話是高中同學林說過的,卻讓他一直記得,迄今都不知過了多少年。

高中畢業旅行的環台行程從島的南端北上,到了西部,一群高中生脫下鞋襪走進潮間帶,拿著漁家供應的器具,鐵耙、網篩,在沙灘裡挖掘、尋找蛤蜊。緯紘、林和阿盟三人離開同學一小段距離,在團體的最邊邊,蹲在沙子上。林熟練地挖著,塑膠盒裡很快就堆起了一座蛤蜊山;緯紘想追上林的速度,卻總是挖到寄居蟹和小碎石;蹲在中間的阿盟一手夾著菸抽著,另一手拿鏟子漫不經心地敲打沙子。挖蛤蜊要用心眼看啊同學,林說,把這件事說得跟什麼超能力似的。

體驗的行程很快結束,所有學生被帶到岸邊,動手烤起親手收穫來的蛤蜊。網架上的蛤蜊碰到高溫後,就繳械般地從黑黑黃黃的邊緣冒出泡沫,不久,兩側的殼全然展開,坦露柔軟肉身,毫無防備。林迅速用夾子夾起殼緣,俐落地將乳白色的湯汁匯集進塑膠碗裡,遞給他和阿盟。

林的老家離此處不遠,從小被養蛤蜊的祖母帶大。小時候的林放學就往海邊的養殖池跑,幫忙祖母挖蛤蜊、篩選蛤蜊、幫蛤蜊換幾次池子、最後才會變成食材,在市場和餐廳之間流連。每每看著隔離被貨車載走就想到自己,林也像蛤蜊一樣在老家塗墼厝與台北的電梯大樓之間遷徙,有時爸媽將他帶在身邊,有時丟包給祖母,是到了最後年事已高的祖母不再醒來,像個永遠關上殼的大文蛤,肉身瑟縮在簡陋的床鋪和被窩裡,林才到台北來生活。只不過和林成為同學沒多久,都即將畢業了,緯紘才知道這件事情,感覺上才剛從遙遠的彼端靠近了林一點點,接下來兩人又要漸行漸遠。

「蛤蜊是有靈魂的東西,」林說,「明明就拚命把自己藏在沙子底下,但就是很倒楣地被發現了,還這麼容易被煮熟,一受熱就打開殼,而且這麼好吃。」

緯紘確定記得自己問了林那些不開殼的蛤蜊呢?它們是怎麼回事?卻一直想不起林怎麼回答的。記憶像是被消音的電影畫面,他只記得林回了一句什麼,表情是帶著笑意的,一旁的阿盟把那碗湯給喝了,聽不出來到底是稱讚還是訐譙地說了:「幹,好鹹又好甜。跟洨沒兩樣。」

林到底說了什麼呢?當下大家都還在取笑阿盟是吃過洨喔不然怎麼知道洨的味道,話語就被鮮明色彩的笑鬧掩蓋過去。緯紘還記得當天是林的生日,晚上的自由活動時間,他自己偷偷去飯店附近的麵包店買了小蛋糕和蠟燭,還寫了一張小卡片。回飯店在浴室點蠟燭時,卻聽到門外的林說:「今天不是我生日啦,我生日是明天六月十日。帳號上寫0609是故意的,69,提早一天的這個日期比較好記不是嗎?」

「可是你又不能決定自己出生的一切。」一旁的阿盟一臉漠然。

早就知道他是個完全瞞不住事情的人,肯定是剛剛出去買蛋糕時,阿盟說溜了嘴。儘管如此,緯紘還是好好替林慶生了,也因此發現,原來自己和林是同一天生日。

而且,他也把那張寫了一些真心話的卡片遞出去了,表達心意了。畢竟,也沒有其他同學會替林唱生日快樂歌。

林不是人緣差,但完全不能說林的人緣是好的。他跟班上同學的互動都很熱絡,無論是因為幹部職務、擔任小老師,或是天生個性如此,總是前前後後穿梭在班級裡,彷彿每件班級事務都有他的蹤影。但這並非大家都喜歡他,反而是因為他的特別之處,而會別有用心地和他調情。林的喜怒都寫在臉上,心情好時,大家就問他是不是又跟誰「買可樂」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大家就會說他是「約跑被拒」;心情不好也不壞、面無表情的時候就說:他一定是剛做完,進「聖人模式」了啦。緯紘聽到這些總感到不平,怎麼每個同學表面上看起來都是好好的人,講起話來卻這麼難聽,不管男的女的,成績好壞,幹部或非幹部,連週末跟著家人吃素淨灘發便當給獨居老人的同學,聽到這些,也會跟著訕笑起來,看上去這絲毫不觸犯自己的信仰似的。然而林卻好像一點也不介意,把整間教室當成是自己的地盤,更像是小酒店,隨處轉檯陪笑或佯怒,直到對方識趣閉嘴,他才關掉交際開關,回到自己的座位,社交電池耗盡般安靜休眠。

林應該不喜歡這樣吧,至少,一直都看在眼裡的緯紘不喜歡。

幹嘛把自己弄成這樣?把自己弄得這麼cheap,這麼easy,緯紘在劇裡學到的字,學校補充教材的英語雜誌上不會有的,說一個人下賤、卑劣、隨便,成語典上寫得更難聽,人盡可夫。

緯紘看著坐在前幾排座位的林,林的髮尾並沒有像多數同學那般用電剪斜推,而是自然留長,微微覆蓋耳朵和頸後,就像他在BL漫畫裡看到的誘受的髮型,不乾淨俐落,沒有殺傷力,舉手投足彷彿都在引誘別人對他欺侮或憐愛。但是,欺侮或憐愛,都是上對下的施捨或強迫不是嗎?任一個科任老師見到林時總會給予特別的照顧,遲交作業的罰寫都豁免,五十九分無條件進位到及格,或是指定成為小老師、獲得嘉獎的機會。同學們表面上沒說什麼,私下轉往網路的高中群組討論區發文,寫著「長得可愛就能當小老師,就能遲交作業,人醜錯了嗎」,或是底下嘴臭直白回覆的「綠茶男婊」、「欠幹臭人妖」——這些,在緯紘眼裡看起來都差不多,一樣令人不快。只是,一顆一顆沒有五官的人頭剪影,匿名起來,坐在雲端班級裡,誰也分辨不清這幾句話到底是誰說的、誰回的。唯一有名字的,就是在網路上從來都不說話的林,被指名道姓地攻擊,像是一張印出大頭照的紙靶不停被掃射。

緯紘的恨意並不全然來自於這些謾罵,他更恨的,是林在很早的時候就出櫃。

升高二分組到新的班級,自我介紹時,林直接公開自己的性向。本來應該沒人在乎,全都在台下各自的抽屜裡滑著手機的同學們,聽到林語帶道歉、羞赧,又鼓起勇氣的複雜情緒說著:「大家聽了不要感到奇怪,也不要太激動……」聽聞此話的同學一個接著一個抬起臉來。

「我是同志,我喜歡男生。」

講台底下沉默一片,聽似沒有回應。同學們彷彿突然從長眠中甦醒過來,盯著台上扭捏緊張、手足無措的林,空氣凝結的幾秒內,大概只有緯紘理解那份不知如何是好的糾結,因為在台下的他,此時已經用右手把左手虎口捏到發紫,指甲都嵌進肉裡了,壓出一道明顯的括弧。

(這些是可以講的嗎?把自己扒開輸誠,就能讓別人接受那個太過特別的我嗎?此刻,都已經長大成人的他還在問著自己。)

只有班導師說了些官腔之類的話打了圓場,底下傳來疏散的掌聲,接著大家就把頭低回去,繼續盯著手機打字。輪到緯紘自我介紹時,跟其他同學一樣,只是說了些不引人注意的話。因為他看見,在大家低頭打字時,討論區上多了一篇熱門的文章。

〈剛開學就有人說自己是同性戀

謝凱特 作者作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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