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二》是作者過去十年裡所寫的小詩小文,是她在還處於一個不懂害怕、不懂世故的年齡裡,對眼前世界的感受。
「這些作品絕無僅有,因為在妳往後的生命裡,也釵A也寫不出同樣的感受了。」
即使回到同一個地方,也不能拍到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也找不回那時那地同樣的心情。每一首詩,都是屬於那個僅有的時刻,為何不把那些彌足珍貴的心情,整理成一本可以在睡前一頁頁翻儐漁恁A讓我一頁頁地,回顧一段段走過的路。
序
某年仲夏,我在一鄉村房子的花園旁,發現了一隻出生不久的知更鳥。我輕輕走近,再走近,知更鳥BB睜開惺忪的小眼睛,安然立在原處,沒有飛走。我問屋主,為何鳥BB不怕生人。屋主從容地問我:「小時候的妳可曾懂得什麼是害怕?」
世間萬物,皆有共通之處,所以才有「初生牛犢不怕虎」之說。然而,當小孩子、小鳥、小牛,日漸長大,經歷過的事情越來越多,就變得越來越警惕,越來越世故。小孩子是最勇敢的,長大了反而學會了害怕,學會了不信任。成長,其實是得到,還是失去?
屋主告訴我,這隻知更鳥BB剛出生一個星期。成長於大城市的我,此次是第一次碰到不會躲避人類的小動物。如果看見牠的是一獵食者,鳥BB的小命似乎「凍過水」(嗚呼)了。但牠對我的信任,令我很感動。有時,傷害和信任,僅僅差了一線。
《心宿二》是我過去十年裡所寫的小詩小文,是我在還處於一個不懂害怕、不懂世故的年齡裡,對眼前世界的感受。「出書還是不出書」,也是一個我想了十年的問題。而最終讓我決定把作品出版,是因為他的一句話:「這些作品絕無僅有,因為在妳往後的生命裡,也釵A也寫不出同樣的感受了。」有時我也這麼想,即使回到同一個地方,也不能拍到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也找不回那時那地同樣的心情。每一首詩,都是屬於那個僅有的時刻,為何不把那些彌足珍貴的心情,整理成一本可以在睡前一頁頁翻儐漁恁A讓我一頁頁地,回顧一段段走過的路。
成熟是可怕的。當我瀏覽十年前自己在社交媒體上發表的圖文,覺得幼嫩又可笑。似乎生活中小小的波瀾,都可以變成驚天動地的感想。正如去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旅行,總會無比激動。如今,社交媒體上的賬號,變得寂靜無聲,覺得開心的、不開心的,自己知道就好,或是與知己分享,並不需要公諸於眾。半夜時分響起的火警鐘遇多了,慢慢的沒有了緊張的感覺,而是井井有條地穿好衣服走出門外。然而,如果當時已經處變不驚、淡定從容,今天再翻墨H前的圖文,就不會劃自己。慢慢的,我開始覺得,成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儘管年月飛逝,我還是希望保持著過去的心境,繼續寫我的小詩小文。只是,日子越往後,寫出來的文字越少了不假思索的放任,越多了深思熟慮的穩重。若果我能再次見到當年的知更鳥,牠亦不再天不怕地不怕,我亦無法再向牠走近。
也釦A也會發現,時間悄悄地改變了我們身邊的人。也釦A也會想,為什麼在他與她的臉上,再也找不回二十歲時無憂無慮的笑容。那些曾經與我們一起度過孩童時代的人,他們今天過得怎樣?但無論他們今天的樣貌發生了什麼變化,在我們心中,他們依然是小孩子的模樣。這麼想想,原來每個人,在某些人的心底裡,永遠年輕可愛、一塵不染。
時間無聲無息地過去了,但我依然記掛著,每個純真善良的人。
芷心蘭
二零一七年一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