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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失格
作者: |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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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 |
田原 |
書城編號: |
1589139 |
原價:
HK$120.00
現售:
HK$114
節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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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時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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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 |
2019/09 |
頁數: |
256 |
尺寸: |
14.8x21 |
ISBN: |
97895713791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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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從小到大,我始終擺脫不了孤獨和傷感,我始終渴望愛與被愛,卻始終事與願違,如深淵般無止盡的迷惘和絕望,逐漸將我吞噬,我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我愛和愛我的人,我自暴自棄、甚至自虐,直到喪失了做為人的資格……
我是葉藏,這是我的真實故事。
願這些痛苦掙扎,能成為你的良藥,去愛這個世間萬物。
太宰治以敏銳的洞察力和獨特的寫作手法,塑造了人性的自我革命,定格了人在世間短暫逗留的永恆形象,力圖通過自己的筆墨為傷痕累累的靈魂塗上永不褪色的悲劇色彩,在絕望中毀滅希望,在頹廢中凸顯人性。
《人間失格》是一面照出幽靈的鏡子,每個活在世上的人都會從它照出自己要麼模糊、要麼變形的面孔和影子。另一面,它又如同一部警世醒言,提醒世界,請不要忽略和遺忘,甚至歧視弱者的存在。
作者簡介
太宰治( , 1908-1948)
日本天才作家。
出生於青森縣,本名津島修治,家有兄弟姊妹十一人,他排行第十。
父忙於政商事業,母體弱多病。
十四歲時隨著父親病逝,家道中落。
中學時期痴迷文學,立志成為一名作家,開始寫小說、劇本和隨筆。
二十四歲時,首次使用筆名「太宰治」;
二十六歲時,一度與川端康成筆戰;
二十七歲時,出版首部作品集《晚年》;
三十歲時,短篇小說《黃金風景》獲小說大獎。
此後筆耕不輟,影響日盛,作品多描寫孤獨迷茫、展現人性的脆弱。
個人感情生活跌宕起伏,多次與情人求死又被解救,變成全日本讀者津津樂道的話題人物。
三十九歲時,完成自傳體小說《人間失格》不久,與情人在玉川上水河投水身亡。
經典代表作:《人間失格》《斜陽》《Goodbye》
譯者簡介
田原
知名旅日詩人,翻譯家,華文詩歌獎、日本H氏詩歌大獎得主。現為日本城西國際大學教授。
2010年獲日本「H氏詩歌大獎」,2013年獲上海文學獎,2015年獲海外華文傑出詩人獎。個人作品被翻譯成英、德、法、義等十多種語言,出版有英語、韓語和蒙古語版詩選集。
書籍目錄
推薦序1
推薦序2
推薦序3
推薦序4
太宰治情感圖
序曲
第一手記
第二手記
第三手記 一
第三手記 二
後記
附錄:太宰治年譜
譯後記:溫柔與純粹的生死劫
推薦序/導讀/自序
序曲
我曾看過那個男人的三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應該是他幼年時代的吧,估計也就十歲前後。這個男孩被很多女人圍著(不難想像出是他的親姊妹,或是堂姊妹),他穿著粗條紋褲裙,站在庭園的水池邊,頭向左歪了大約三十度,露出難看的笑容。難看?即使反應遲鈍的人(就是說對美與醜毫無感覺的人),也會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出「這男孩真可愛啊」這種敷衍的客套話,也不至於讓人覺得是虛情假意的恭維。從這男孩的笑臉上,也不是看不出人們常說的「可愛」之處。不過,若是對略微有點審美眼光和經驗的人來說,只要瞅上一眼這張照片,說不定就會不懷好感地小聲嘀咕「啊,這孩子真的討人嫌」,甚至會像抖落身上的毛毛蟲一樣,隨手將照片扔得遠遠的。
不知為何,照片上這個孩子的笑臉愈看愈令人生厭。那根本就稱不上笑臉。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笑容,那緊握的雙拳是最好的佐證。因為一般而言,人是不會一邊握拳一邊微笑的,除非是猴子,那是猴子的笑臉。臉上佈滿醜陋的皺紋。如此難看、奇怪無比、讓人看了很不舒服的表情,誰見了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說:「這個滿臉皺紋的孩子。」我從未見過表情這麼怪異的孩子。
第二張照片上的臉,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一身學生打扮。雖分辨不出是高中生,還是大學生,總而言之,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學生。但同樣不可思議的是,從他身上一點兒也感覺不出活著的人味。他身著學生服,胸前的口袋裡露出白手帕,雙腿交叉坐在籐椅上,依舊面帶微笑。但這次的表情已不是猴子滿臉皺紋的笑容了,而是變成頗有技巧的微笑,可又與一般人的笑相去甚遠。不知是該說他缺乏血的凝重,還是缺乏生命的活力,總之沒有一點活著的充實感。不是像鳥一樣,而是如鳥羽之輕,只是在一張白紙上,笑著。反正徹頭徹尾給人一種做作感。說他裝模作樣,說他輕浮,說他娘們氣,甚至說他時髦,都不足以表達對他的形容。仔細端詳時,從這位英俊的學生身上,會讓你感受到類似鬼怪故事的毛骨悚然。迄今為止,我還從未見過表情如此怪異的英俊青年。
第三張照片最為古怪,完全無法估測他的年齡。頭髮略顯花白,那是在髒亂不堪的房間一隅(照片清楚地拍出室內牆壁有三處剝落),他的雙手伸向小小的火盆取暖。這次他沒有笑,面無表情。他坐著,雙手伸向火盆,像自然死去了一樣,照片上彌漫著不祥的氣氛。奇怪的不只這些,由於照片把他的臉拍得很大,因此我得以仔細端詳那張臉的面部輪廓。無論是額頭、額頭上的皺紋,還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下頦,看起來都平常無奇。這張臉不只是毫無表情,更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印象。比如說,當我看完照片合上眼,這張臉就被我忘得一乾二淨了。雖然還記得房間內的牆壁、小火盆,但對於房間內主人公的印象,卻煙消雲散,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是一張無法畫成畫的臉,甚至連漫畫也畫不成。睜開眼睛看過後,我甚至不會產生「啊,想起來了,原來長這模樣啊」這樣的愉悅感。用更極端的說法,即使睜開眼再看這張照片,也不會想起那張臉,只會變得愈發不愉快和焦慮,最終只好移開視線。
即使所謂的「死相」,也應該比這張照片更有表情、更讓人印象深刻吧,也就是把馬頭安裝在人身上的這種感覺吧。總之,這張照片會讓看到的人莫名地毛骨悚然,心情變壞。迄今為止,我從未見過長相如此怪異的男人。
文章試閱
第一手記
我以往的人生中,羞恥無數。
對我來說,人類的生活無從捉摸。因為我出生在東北鄉村,長大後才第一次看到火車。我在火車站的天橋上爬上爬下,完全沒有察覺到它是為了橫跨鐵軌而建造的,只是覺得站內複雜而又有趣的構造,像國外的遊樂場一樣是為了追求時髦。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這麼想。沿著天橋上上下下,對我而言是頗為時尚的遊戲,也算是鐵路公司提供的服務裡最令人滿意的。 後來,當我發現那不過是為了方便乘客橫跨鐵路建造的實用性樓梯時,突然覺得索然無趣。
此外,小時候我在繪本上看過地鐵,一直認為那不是為了實用而建造,而是由於一個好玩的目的――比起在地面上坐車,地下的車更別出心裁、更有趣。
我從小就體弱多病,常臥床不起。我常常躺在床上,想床單、枕套、被套這些單調乏味的裝飾品。直到快二十歲時,才突然明白,這些都是生活中很必要的實用品,於是,不禁為人類的儉樸而悲從中來。
還有,我不知道饑餓的滋味是什麼。這並不意味著我出生在衣食無憂的家庭,也不至於那麼愚蠢,只是真的對饑餓感毫無知覺。這樣說聽起來蠻奇怪的,但就算我饑腸轆轆,也真的感覺不到肚子餓。在上小學和中學時,每次放學回到家裡,周圍的人就會七嘴八舌地說道:「肚子餓了吧?我們都記憶猶新呢,放學後肚子餓的難受勁兒。吃點甜納豆怎麼樣?還有蛋糕和麵包呢。」而我也會乘機發揮天生喜歡討好人的秉性,小聲說著「肚子餓了」,然後把十幾粒甜納豆塞進嘴裡。可是,肚子餓到底是何種感覺,我一點都不知道。
當然,我也很能吃。但幾乎沒有因饑餓而吃的記憶。我吃眾人眼中的山珍海味,以及奢侈的大餐。還有,到別人家做客時,主人端上來的飯菜,就算我不喜歡也會忍著吃下。對於小時候的我而言,最為痛苦的時刻莫過於在自己家吃飯。
在鄉下的家裡,每次用餐時,全家十幾口人圍著餐桌迎面而坐,飯菜擺成兩列,我身為家中老小,坐在最靠邊的末座。用餐的房間燈光昏暗,午餐時,全家十幾口人一聲不吭吃飯的光景,讓我不寒而慄。加之我家又是一個古板守舊的鄉下大家庭,每頓飯菜幾乎一成不變,別指望會有什麼山珍海味和奢侈大餐,久而久之,使我對用餐時間充滿恐懼。我坐在昏暗的餐桌旁,因寒冷而渾身打戰,一點一點地把飯菜塞進嘴裡,不由地在心中暗暗想:人為什麼每天非得吃三餐不可呢?每個人用餐時都板著臉,彷彿在履行某種儀式。全家老小一日三餐,在規定的時刻聚集在昏暗的房間裡,井然有序地擺好飯菜,不論是否想吃,都會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嚼著飯粒,彷彿是向潛伏於家中的亡靈進行祈禱的一種儀式。
「人不吃飯就會死」這句話在我聽來,無異於一種討厭的恐嚇。可是,這種迷信(即使到今天,我依然覺得它是某種迷信)卻總是帶給我不安與恐懼。因為人不吃飯就會死,所以才不得不工作,不得不吃飯。對我而言,再沒有比這句話更抽象難懂、更帶有威脅性的了。
總之,我對人類的行為仍迷惑不解。自己的幸福觀與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觀迥然不同,這種不安讓我夜夜輾轉難眠,低聲呻吟,幾近發狂。我究竟算不算幸福呢?實際上,我小時候常常被人說成是有福之人,但我總覺得自己深陷地獄,反而是那些說我有福的人,遠比我活得快樂。
我甚至覺得自己背負著十大災禍,若將其中的一個交給旁人來背負,恐怕都會將其置於死地吧。
總之,我搞不懂。旁人痛苦的性質與程度,都是我永遠捉摸不透的。實際的痛苦,僅靠吃飯就能解決的痛苦,也許才是最慘烈的痛苦,是足以將我的十大災禍吹散的、極度淒慘的阿鼻地獄(注)吧。可我不明白是否真的如此,他們竟然不去自殺,不去發瘋,談論政治又不絕望,不屈不撓地與生活持續搏鬥,不是也不痛苦嗎?他們變成徹底的利己主義者,並視其為理所當然,不是也從沒懷疑過自己嗎?若是這樣,倒是輕鬆。然而,所謂的人真的就如此滿足了嗎?我不明白。……他們不是夜間酣然入睡,早晨起來神清氣爽嗎?都做了哪些夢呢?他們會邊走路邊想什麼嗎?是錢嗎?不可能只會是這樣吧?儘管我好像聽說過「人為食而生」,但從未耳聞過「人為錢而活」。不,雖然存在因事而論……不,我還是弄不明白。……越想我就變得越是糊塗,最終使我陷入類似於古怪人的不安與恐懼之中。我幾乎無法與旁人交談,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麼,該說些什麼。
注:出自梵語,「八熱地獄」中最為殘酷的地獄之一,又稱「無間地獄」。
於是我想出了一招,那就是搞笑。
那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儘管我對人類極度恐懼,卻怎麼也無法對人類死心。於是我借著搞笑這一條線,與人類保持了一絲的聯繫。表面上我不斷地裝出笑臉,內心卻竭盡全力,在千分之一的成功率下,謹小慎微,汗流浹背地效勞於人。
從小,就連自己的家人,我也猜不出他們有多麼痛苦,腦子裡在想著什麼,我只是時常感到害怕,無法忍受那種尷尬,因此變成了搞笑高手。也就是說,我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個不說一句真話的孩子。
看我當時和家人的合照就會發現,其他人都是一臉正經,唯獨我莫名其妙地笑歪了臉。這也是我既幼稚又可悲的一種搞笑方式。
而且,無論家人對我說什麼,我從不頂嘴。他們寥寥數語的責備,都會讓我感覺如晴天霹靂一樣強烈,使我幾近發瘋,別說是頂嘴。我甚至覺得他們的責備一定是人類千古不變的「真理」,我缺乏去實踐這種「真理」的能力,因而無法與人類相處。所以,我既無力反駁,也無法為自己辯解。一旦被別人惡言相向,我便覺得別人言之有理,都是自己的錯,總是默默地承受別人的攻擊,內心感到快要發瘋的恐懼。
無論是誰,受人責備或訓斥時,心裡都會感到不是滋味,但我能從人們暴怒的臉上,發現比獅子、鱷魚、巨龍還要可怕的動物本性。平常他們說不定都隱藏著這種本性,可一有機會,他們就像溫順地臥在地上歇息的牛,會突然甩動尾巴拍死肚皮上的牛虻一樣,在暴怒中暴露出人可怕的本性。看到這一幕,我總是嚇得渾身打戰。可一旦想到這種本性說不定也是人類活下去的手段之一,我便對自己徹底絕望。
對於人類,我總是恐懼地顫抖。而對於自己身為人類一員的言行也毫無自信。我總是將自己的懊惱密藏在心中的小盒裡,一味地掩藏起自己的憂鬱和敏感,偽裝成天真無邪的樂天派,漸漸地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搞笑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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