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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伊說

愛貓愛睡覺愛幻想不愛說話的渣作者一個，只創作想創作的故事，夢想是和貓咪一起寫一輩子的小說，沒有貓咪的故事就沒有靈感，能低調寫盡一生就很滿足了。(ˊ● ω ●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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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爆的真實身分

「對不起。」
眼淚落下的瞬間，痕鷹扣下了這一生最沉重的扳機，子彈高速衝出，正中漠鷹的心窩。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刺耳的槍聲響徹雲霄。
寒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待她會意過來想阻止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痕鷹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
第一次，他在非指令的範圍內，選擇處決的唯一生命——是一手拉拔他長大，教導他如何獨自對抗這個殘酷世界的恩師，就為了保護一個未來可能成為黑道首領的繼承人。
在做出抉擇的剎那，他就已經做好自盡謝罪的打算。
儘管這無法彌補他所犯的罪惡，但欠隊長的，他只能來世再還。
然而，子彈卻沒有如預期中的貫穿漠鷹的身體，巨大的衝擊力只令他退了一小步，事情的發展出乎痕鷹的預料之外。
見狀，痕鷹才發現，槍裡面裝的竟然是橡膠子彈！
糟了！此時此刻他腦海裡唯一的想法，不是自己即將受到裁處，而是寒晴會有危險！
他下意識想擋在寒晴身前保護她，害怕慢了一步隊長就會傷害她。
但漠鷹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讓他停下動作。
「你過關了。」
痕鷹愣愣的看著他，一時半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隊長剛剛說什麼過關了？什麼事情過關了？剛剛他不還開槍射擊他的嗎？怎麼就說他過關了？
痕鷹防備地注視著漠鷹，企圖從那不苟言笑的神情上看出點動靜，就怕隊長在他降低戒心的時候突然攻擊。
此時漠鷹已經收回了所有敵意，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
「恭喜你成為天獄的一份子。」
聞言，痕鷹的思緒全都暫停，隊長的話就這樣持續迴盪在他的腦海中。
你過關了……
恭喜你成為天獄的一份子……
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身為非法制者，又誓言要摧毀天獄的隊長，要對他說這句話？

難道……
隊長就是臥底！
痕鷹瞪大雙眸，幾乎不敢相信那微乎其微的機率！
近在眼前的事實，就猶如一顆原子彈在他腦袋裡爆炸，摧毀了他過往認知的所有事。
懷疑組織內有臥底的隊長，自己才是真正的臥底！
剷除多個重大犯罪組織，被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精英非法制者，也是教導他如何抹殺罪犯的隊長，實則在替國內黑道做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從頭到尾，這都是天獄設下的一場騙局？
饒是痕鷹平時有多麼冷靜聰明，在這種情形之下也無法鎮定下來。腦海裡充滿了過多相斥的雜亂訊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該扮演什麼角色……
隊長過往所說的，到底哪些是能相信？哪些又是謊言？
但比起國家安危出現警訊，有一件事更令他怒火中燒。
他一直在寒晴和組織間痛苦徘徊，甚至決定犧牲性命和隊長同歸於盡，然而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場騙局，從頭到尾他都像個笨蛋一樣被耍得團團轉！

至今為止，他到底是為了誰在做什麼？
痕鷹猝然瞪向寒晴，原先泛著淚光的雙眸，此刻殺氣騰騰，滔天的怒火吞噬了他僅剩的理智。
「你這傢伙……」痕鷹的話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抬手就把槍口對著寒晴。
「是、是我的錯嗎？我也是被叫過來的啊！」寒晴求生欲極強的往後一跳。她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騙過來的，她也是受害者呀！
「你們師徒吵架，跟我……」寒晴話還沒說完，砲火就迎面襲來，每發子彈都驚險掃過她的四周。
「等、等等，橡膠子彈打人也是很危險的！」寒晴嚇得直跳腳，這輩子第一次被這麼近距離掃射，要是命中也是很要命的！
痕鷹連發了好幾顆子彈，直到清空彈夾，這才不得不停手，可是他的怒火依舊沒有散去。
見對方不再射擊，寒晴鬆了口氣。她還以為這次真的死定了！

就在此時，漠鷹忽然望向寒晴的後方，冷冷地開口：「出來吧。」
聞言，寒晴意識到有人藏匿在後方，立刻警惕地回頭，一道熟悉的人影從她身後的隱蔽處緩慢走出。
見到來人，寒晴不由得瞪大雙眸：「俊、俊修！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的手機有互相定位。」俊修瞥了眼震驚不已的寒晴，視線平靜掃過凌亂的現場，最後和漠鷹對視，態度淡然到彷彿這只是一場稀鬆平常的師生聚會。
「先把你家那隻帶回去。」漠鷹冷道。
俊修看了眼仍舊情緒不穩定的痕鷹，並沒有多說什麼，逕自拉著滿臉困惑的寒晴轉身離開。
痕鷹望著他們理所當然牽起的手時，胸口不自覺感到悶痛，握著槍的手更緊了些。
儘管他到現在還無法接受被欺騙的事實，但在經歷過剛才種種的事情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對寒晴動心了。
看著痕鷹極力壓制怒氣卻又夾雜著不甘心的表情時，漠鷹緩緩地開口：「聊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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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荒涼的公園，在這忙碌的上班上課時間杳無人煙。
寒晴和俊修離開沒多久後，漠鷹和痕鷹就各自散去，相約了半小時後在這裡集合。
痕鷹回到成美在簡單交代事情後，便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向老師請假。
離開學校後，他換回男裝，並將長髮塞進帽子裡，就直接前往指定地點。
待他到目的地時，正看見隊長倚著一棵枝葉茂密的榕樹，罕見地在抽菸。
漠鷹也注意到人來了，他瞥了眼和往常一樣冷漠淡然的痕鷹。
雖然不久前發生那種事，卻還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恢復冷靜，用最清晰的思緒面對接下來的狀況──這，就是他多年來所培育出來的人才。
痕鷹走到隊長面前，沒有任何激動的質問，只是靜靜地凝視隊長，等待下一個指令。
被利用也好，被欺騙也罷，冷靜下來後，痕鷹依舊選擇相信他的恩師。
忽然，漠鷹朝痕鷹遞出一根菸，後者愣了下，伸出手接過。
漠鷹按下了打火機，在香菸點燃之際，說了一句話。
「小晴很討厭菸味。」
聽到這敏感的名字，痕鷹神色出現了異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再度不穩。
他望著那已被燃起的菸，卻怎麼也沒能放到嘴邊抽一口。
漠鷹將菸取回來熄滅，收回自備的迷你煙灰盒裡。
對於這種結果，漠鷹並不意外。
如果他沒說出那句話，那麼痕鷹就不會有任何遲疑的抽下第一口菸；可是當他知道寒晴討厭菸味後，卻瞬間猶豫起來。他只是想要讓痕鷹自己明白，人類的情感並不是理智所能操控的。

「為什麼……」痕鷹無法理解地注視著隊長。
比起失望、難過或信賴遭到背叛，他內心更多的是疑惑。
如果隊長就是臥底，為什麼要他們去調查天獄？又為何讓他刻意接近寒晴？萬一被他查出機密，又或者誤傷寒晴，這不是都對天獄不利嗎？
「以前的你，從來不會問為什麼。」漠鷹直視著痕鷹，那眼神宛若洞悉一切般。
痕鷹不懂，隊長是想表達什麼嗎？他不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組織的話就是絕對的，根本沒有談判的餘地，他的工作就只是將任務完成。
漠鷹知道痕鷹沒辦法了解他的言中意，為了讓他更明白自己的心情，漠鷹繼續詢問：「你第一次笑是什麼時候？第一次感到痛苦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猶豫掙扎是什麼時候？」
他溫暖的大手輕撫痕鷹的臉頰，指尖劃過他紅腫的眼角。
「你第一次掉淚，是為了誰？」
漠鷹的每個問題，背後的答案無庸置疑只有一個。

過去，痕鷹就像個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組織一個指令，他一個動作。罪人就是該死，任何哀號和求饒傳到他耳裡，就像隻煩人的蚊子，死了也不足憐憫。
但，認識寒晴之後，他習以為常的生活逐漸被改變。他體驗了人生許多的第一次，爾後的每一次喜怒哀樂，都和寒晴脫離不了關係。
他為寒晴心動，又為寒晴心痛，就算明知最終會心碎，也依舊無法抑制這段早已破土發芽的情感。
漠鷹見到痕鷹這不同以往眼神，知道他開始逐漸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和過往已經不一樣了。
「不管你有多麼不堪的出生，你都不該只是盲目地聽從組織的指令。我只能教你如何在這腐敗的世界獨自生存，卻沒辦法教你如何像『正常人』一樣表達真實的情感。」
說不心疼是騙人的，痕鷹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整個組織裡他最放不下來的也是痕鷹。
他過於優異的表現，早已被上層盯上，然而無論痕鷹如何為國家賣命，看在那些待在高處過著安逸生活的高官眼裡，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在這樣下去，痕鷹遲早有一天會成為這個國家的犧牲品，無聲無息地被抹殺在某一場任務之中。
但是依照痕鷹的個性，他不可能輕易離開組織，光是要讓他開竅就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