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兒女就是出嫁女子最要操心的大事。
縱使徐令宜目前名下四個孩子皆非十一娘所出,
但不論嫡庶,個個都是她無法迴避的責任,
更別說嫡子諄哥兒本就是她嫁進徐家的首要任務。
而嫁入高門的她不僅自己的繼子女得照看周全,
連娘家的親娘、守了寡的庶姐的兒女問題也得幫一把,
正是多頭忙的時候,丈夫的小妾又開始小動作不斷……
家中小妾確認有孕,旁人擔心的是固寵問題,
十一娘卻只想著怎樣才能讓這小妾安然順產。
不僅預先警告了「有心人士」,
也在徐令宜的全力支持下,
扛住了娘家嫡母的殷殷關切與「建議」,
更藉著太夫人之手讓自己站到了可能的是非圈外。
但沒想到最終讓她因此事受到傷害的,
竟是自己身邊曾一心想要護著的人……
本書特色
這個夫人做來大不易,
養甥養姪還要保順產?
還沒輪到她生孩子,她卻已經有大把兒女事要操心了……
不僅現有的繼子女要養,連丈夫妾室肚子裡的也得顧好!
作者
吱吱
女,起點女生網白金寫手,著有《以和為貴》、《好事多磨》、《庶女攻略》、《花開錦繡》等作品。
喜歡看書,宅,吃,是個一直以來都不太接地氣的人,相信愛情,相信童話,相信世間一世美好的事物。
願《九重紫》能帶給大家閱讀的樂趣。
試閱
第一章
十一娘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皇上從皇貴妃的一杯茶開始放出對區家不滿的風聲,在宣王九保進京時達到了高峰。而一直待在皇長子身邊的歐陽鳴,則是皇上留給皇長子的臣。這樣看來,從皇五子逝世開始,皇上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只是不知道皇上對徐家是什麼安排?
這樣一想,也不難理解徐令宜為何要事事示弱。
他希望透過這一次孩子的事,能讓皇上對徐家重新評估,找到掣肘區家的人,讓徐家從風口浪尖退下來。她也不用再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能好好地過兩天安穩的日子。
心裡感嘆著,她就問起了王琅的事來:「侯爺,那行凶之人是誰?」
十一娘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徐令宜根本沒有必要對自己迴避什麼,可他在敘述王琅死時語言卻十分的簡練──只有想掩蓋什麼事的人才會如此說話。因為只有最簡單的,才是最沒有破綻的。
徐令宜知道自己這個小妻子是極聰慧的人,他並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有些事不想當著太夫人的面說出來,讓十一娘沒了面子。
「王琅死在小倌樓裡。」他凝望著十一娘,直言道:「行凶者估計是任昆。」
十一娘跳起來。
她早就應該想到。順天府是什麼地方?總管燕京的治安。哪些人能喝斥,哪些人必須小心翼翼,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急巴巴地跑來給徐令宜報信,肯定不會那麼簡單。
難怪徐令宜當時話說得那麼含糊了。
要是讓太夫人知道王琅死在小倌樓裡,殺人者是任昆,自己面子上總是不好看。
一邊是皇上最敬重的姐姐的獨生子,一邊是雖然失勢卻是皇后娘家連襟的茂國公府世子。此刻的順天府尹只怕睡都睡不著吧?
「什麼叫行凶者估計是任昆?」
徐令宜望著十一娘苦笑:「聽順天府尹說。王琅前一日和幾個朋友在小倌樓裡吃酒,喝得有點多,就宿在那裡。未初吃了午膳正準備離開,任昆來了。他看見服侍王琅的那個小倌,笑著點了點頭,提出要和王琅單獨說幾句話。王琅不以為意地笑,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明說的?結果任昆聽了臉色鐵青,先是一腳把那小倌踹了出去,然後轉身『啪』地關了門。」
「一開始屋裡只聽到低低的說話聲,過了一會,王琅開始高聲叫罵起來。因屋外有王琅和任昆的小廝守著,那龜公不敢靠近。到了酉初,龜公看著時候不早了,備了酒菜過去。誰知道原來立在院子中央的小廝都不見了。大門洞開,王琅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任家一個小廝手裡拿著把沾滿了血跡的匕首,坐在一旁的繡墩上。」
「他見了那龜公就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說『王琅欠我們家公子的錢不還,我家公子來討債他賴著不還,還出言羞辱。公子氣極走人,我出於義憤和王琅爭執起來。王琅惱羞成怒打罵我,混亂之中我失手殺了人。此事與我家公子無關。我跟你去順天府投案。』」
十一娘目瞪口呆。
當初王琅汙辱那位給事中的兒子的時候,說別人負債不還。如今他被殺,用的也是「欠債不還」這個藉口。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神靈呢?
「龜公驚恐萬狀地報了案。那小廝就在那裡等著順天府的人來。」徐令宜無奈地道,「連板子都沒有打就什麼都招認了,甚至還出具了王琅向任昆借錢的借據。」
「那跟王琅去的那些小廝呢?」
「他們說平日王琅和任昆常在一起玩耍,聽見王琅辱罵任昆,都有些不自在。任昆貼身的一個小廝請他們到旁邊的院子喝酒,他們就跟著去了。待聽說出了人命案,順天府來捉人的時候才知道是王琅出了事。之後也問了任昆身邊的小廝。說王琅叫罵聲不堪入耳,為了他們家公子的顏面,所以支走了王家的小廝到一旁的院子裡喝酒。」
「順天府還問了小倌樓裡的人。有人看見任昆走,時間在申末、酉初之間。輕裘緩帶,看不出什麼異樣。唯一值得懷疑的是行凶的人──他是任昆的小廝。縱是如此,也只能懷疑懷疑罷了!」
徐令宜猶豫了一下,又道:「順天府尹查過那匕首。既然是臨時起意,又失手殺人,用凳子砸或是用花瓶扔都是很正常的。用匕首,就有些不常見了。何況王琅身上被刺了三十七刀。其中有二十一刀刺在要害處。說是失手了,就讓人有些費解了。」
十一娘忍不住摸了摸額頭。
「如果不是那些刀傷,那小廝的話還真沒有什麼破綻。」徐令宜沉思道,「順天府給我報信的時候,也派人去茂國公府報信了。我們畢竟不是苦主,有些事不好出頭。只能看王家是什麼意思了!」
徐令宜一向不待見王琅,可現在聽這口氣,卻是有些想為王琅出頭的意思。雖然不知道他改變主意是為什麼,但在十一娘看來,王琅這種人死不足惜。根本不值得誰為他喊冤。順天府尹如果能找到凶手,那是王琅的運氣好。如果找不到凶手,也是他的報應。
「侯爺,妾身現在只是擔心十姐。」她暗示徐令宜,「十姐嫁過去的日子短,也沒有給十姐夫留下一兒半女的,現在十姐夫又死於非命,不知道王家人對十姐有什麼打算和安排?」
徐令宜願意出頭,全因為十一娘。
她既然是自己的妻子,能幫得上忙他一定會盡力去幫。只是這不比其他的事,涉及到家族宗祠,他一個外姓人,怎好插手?
徐令宜臉上閃過一絲為難,「我們畢竟是連襟……具體的事,只怕還得託付振興。有什麼需要,我在一旁幫著說說倒是沒問題的。」
十一娘何嘗不知?何況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聽徐令宜這麼一說,立刻道:「我是想回趟娘家。給大哥報個信,商量一下該如何行事。」
十娘是高攀嫁入王家的,王家的人到底是如何想的還不好說。羅家有人去看十娘,王家的人縱是看十娘不順眼,也要在心裡掂量掂量。
「這妳倒不用擔心。」徐令宜道,「我從順天府出來就派人去報了振興。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十一娘放下心來,見自己只顧著和徐令宜說話,忘記給他加熱水了,就起身往洗腳盆裡添了熱水。
徐令宜囑咐她:「王琅的案子暫時還沒個說法。只怕還有腦筋要傷。妳暫時也別說什麼。免得人多口雜的,讓人覺得我們徐家在搬弄是非。」
十一娘點頭:「侯爺放心。多的話我一句也不會說。」
兩人又商量了去王家慰問的事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