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創傷沒有那麼容易撫平,
但他說,只要我覺得害怕,他就會擁抱我,
連同我的惡夢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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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神弄鬼可惜系帥哥 ╳ 嘴硬心軟學生會會長
一段在盛夏裡的甜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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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裡有著血的味道。
偶爾,我會夢見自己手拿刀子,銳利的刀子劃開男人的頸動脈……
校方要求學生會進行社團改革,廢除某些成效不彰的社團,
身為學生會會長的我,被迫擔下進行審核的苦差事。
夢ㄉ王國,據說是研究夢境與睡眠的服務性社團;
社長姬無也,據說是周公的後代,能夠進入他人的夢境,
號稱「可惜系帥哥」,即空有一副好皮相,想法行為卻異於常人,頗為可惜。
這些據說,聽上去都很荒謬,但最荒謬的,還是姬無也這個人。
「妳長年多夢難眠。要不要我陪妳睡覺?如果是妳,可以算妳免費。」
姬無也這話說得氣定神閒,彷彿只是開口約我去喝杯咖啡。
他這樣算是性騷擾了吧?我一定要讓這個社團被廢掉!
只是當我親眼目睹姬無也陪著別人入睡,
了解他身上的異能,以及他所提供的「服務」為何後,
我漸漸對他改觀,察覺到隱藏在他特立獨行下的溫柔心意,
同時也發現只要待在他身邊,我就不會一想起那段過去就頭痛欲裂。
姬無也看穿我害怕入睡,也看穿有夢魘困擾著我。
我可以告訴他那個黑暗的祕密嗎?
告訴他以後,他還會用那雙笑起來會彎成月牙的眼睛對著我笑嗎?
作者
兔子說
一個明明就三分鐘熱度,卻有著莫名勝負欲的天秤座。
喜歡能分清楚討厭和不喜歡的人。
內心是一個充滿自我矛盾的小宇宙。
人生最大的目標就是過著悠哉的小日子。
Love & Peace. 兔子說,我說。
曾出版《給我一個理由不愛妳》、《說再見以前》、《忘了告白》、《只有你知道的夏天》、《陪你在月球散步》、《就是喜歡這樣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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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著作:《就是喜歡這樣的妳》《陪你在月球散步》《只有你知道的夏天》《忘了告白》《說再見以前》《給我一個理由不愛妳》
試閱
五樓,十八號室,夢ㄉ王國。
「這什麼鬼?」看清貼在門上的社團名稱後,林孟謙有些傻眼。
倒是朱采蓁突然啊了一聲,激動地拍打我的手臂,「學姊,這就是元尚旭參加的那個……」
她話還沒說完,門就被人從裡頭打開。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元尚旭一臉古怪地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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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ㄉ王國。元尚旭說這是一個研究夢境與睡眠的服務性社團。
「名字有夠中二。」林孟謙很是嫌棄。
「服務性社團?都說是研究夢境和睡眠了,不應該是學藝性社團嗎?」環顧四周,我很好奇為何要在社團教室裡擺著三面中式漆面屏風,屏風圍起了一塊區域,除非靠近,否則不會知道裡面有些什麼。
「那是社團宗旨,實際上我們提供替人分憂解勞的服務。」元尚旭長著一副面癱臉,實在很難想像他當一朵解語花的模樣。
於是我更不懂了,「例如呢?」
「學姊,妳常做夢嗎?」元尚旭問我,「妳的夢境通常都是什麼樣子?」
我的夢境是──才剛閃過這個念頭,我忽然感到頭痛欲裂,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我有時候會做很奇怪的夢!」朱采蓁興奮地舉手搶答,連帶引開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我有一次夢到跟大蟒蛇一起睡覺,差點沒把我嚇死。聽說夢到蛇是發財的預兆,真的假的呀?」
「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是真的。」元尚旭話說得很玄。
「元尚旭,我拜託你說人話。」朱采蓁對著他翻了一個大白眼,「什麼叫做『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我到底會不會發財啊?」
「不一定……」
「這個問題讓我來回答吧。」那個長袍男從屏風後走出來,嘴角噙笑,兩隻眼睛彎成月牙。
當長袍男實際站在面前,我才發現他個子很高,肩膀也很寬,因此寬大的長袍披掛在他身上並不顯鬆垮,而他穿在長袍裡的黑色T恤,竟是老牌搖滾樂團款,腳上還踩著一雙八孔黑靴。
這樣的搭配明明很違和,看上去卻又意外地協調。
更奇怪的是,他一出現,我的頭就不痛了。
「這位是我們社長,姬無也。」元尚旭向我們介紹。
「連社長的名字都這麼中二。」林孟謙小聲囁嚅。
姬無也大概沒聽見林孟謙的嘲諷,笑笑地和我們一行人點頭致意。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姬無也的視線似乎在我身上停得久了一些。
「這位同學說自己夢到與蟒蛇共眠,對吧?」姬無也轉頭看向朱采蓁,後者睜大眼睛,對著他猛點頭,逗得姬無也揚唇輕笑,「的確,自古以來,蛇有帶財招吉的意象。」
「等一下,我夢到的還是條大蟒蛇,那我是不是會發大財?」朱采蓁自行舉一反三,滿臉喜色。
未料,姬無也給了她一個饒富深意的微笑,「倒也未必。」
朱采蓁一愣,「什、什麼意思?」
「有話就好好說,少在那邊賣關子。」林孟謙對這種話題十分不以為然,態度連帶變得不耐煩,「都什麼時代了?搞什麼怪力亂神,把我們當白痴啊?」
「林孟謙!」我皺眉制止他。
「蛇,除了象徵財富,同時也象徵了妒忌;與蛇共眠,代表內心隱藏妒忌,而妒忌滋養著蛇身。」姬無也意味深長地看向朱采蓁,「妳說,與妳共眠的是一條大蟒蛇?」
朱采蓁臉色一白。
「小心,養蛇為患。」姬無也似笑非笑說道。
場面頓時陷入一片靜默,我甚至不敢看向朱采蓁。當一個人心裡的想法毫無預警地遭人當眾揭開,無論是真是假,對當事人來說都很難堪。
「我、我才沒有!」朱采蓁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道:「我才不會忌妒別人!他在胡說八道……這是什麼爛地方!我要走了!」
朱采蓁胡亂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采蓁!」林孟謙見狀,一時氣急,起身往姬無也身前一站,「喂,你有沒有良心啊?有必要在大家面前讓一個女孩子難堪嗎?」
姬無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是你要我把話說清楚的嗎?」
「我──」林孟謙被這話噎住,頓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你少把過錯推到我身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己分不清楚?」
「對我而言,沒有什麼話不該說。」姬無也笑了笑,不知為何,他的笑裡似乎帶著一絲輕蔑,「是你們偽裝太多,害怕被人看穿。」
姬無也的語氣始終平靜無波,卻隱含銳利,且他看人的眼神十分直接,彷彿能將對方一眼看透。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林孟謙的氣勢弱了下來。
「神經病!」他大力推開姬無也,嘴上仍不住地罵,「隨便講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就當自己很了不起,以為每個人都是白痴會被你騙?少開玩笑了,還不就是裝神弄鬼的神棍。再跟這種人同處一室,他媽的我真的會吐。」
砰地一聲,林孟謙憤憤甩門離去。
我愣愣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不過短短幾分鐘,我的兩個朋友都被姬無也氣走了,照理來說,我應該要很生氣,與朋友同仇敵愾,但我內心毫無波瀾,就像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想到這裡,我頓時心口緊揪,指尖微微發涼。
「妳不走嗎?」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向姬無也,略帶遲疑地問:「……你是說我嗎?」
姬無也被我的反應逗笑,「不然還有誰呢?」
「我為什麼要走?」我反問。
儘管並沒有留下來的理由,我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但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讓他覺得我可以輕易被看透。
此時姬無也的眼裡竟像是添上了興味,我不想輸,只能硬逼自己迎向他灼灼的目光。
「那……」姬無也微微挑眉,「妳也想要我替妳解夢嗎?」
替我解夢?
腦中閃過一幕幕混亂的畫面,伴隨著哀號、哭泣、嘈雜的車聲,以及母雞在臨死之前扯開喉嚨的嘶叫──
我用力甩了甩頭,冷聲拒絕,「不需要!我……」
姬無也沒等我說完便打斷我,「妳睡不好。」
「我沒有。」我直覺反駁。
「要不要我陪妳睡?」
「什、什麼?」我傻住了,以為自己聽錯。
「學姊,妳不要誤會!」元尚旭一個箭步衝上前解釋,「其實社長的意思是……」
「如果是跟妳睡的話,我可以算妳免費。」姬無也倒是自己把話說完全了。
他氣定神閒地看著我,臉上依然是笑著的,彷彿他剛剛只是開口約我去喝杯咖啡。
他這算是性騷擾了吧?
我心中一股怒火上湧,抬手便朝姬無也的臉上重重揮落,他被我打得頭歪向一側。
「學姊!」元尚旭驚呼。
「變態。」我鄙夷地罵了聲。
姬無也的膚色本就白皙,這一巴掌直接在他的左頰烙下紅痕。
「神經病、神棍、變態……呵。」姬無也輕笑出聲,他重新看向我,表情竟沒有一分一毫的怒意,「范好雨,要是我再多說幾句,會不會又有新的綽號?」
「社長……」元尚旭傻眼,急忙阻止他說出更多可能更惹怒我的話。
不必阻止他了。
反正也來不及了。
我深吸口氣,昂起下巴,「姬無也,我一定會廢除這個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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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改革的消息很快在學校裡傳開。
許多沉寂已久的社團紛紛跑來學生會諮詢,小小的學生會辦公室一下子變成創業輔導中心,即使學生會的成員很努力說明社團改革的方針,人心惶惶的情況卻沒有改善太多。
眼看眾人的負能量漸增,學生會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身為會長的我決定舉辦一場「社團改革輔導會」,由我本人親自說明社團廢除標準,並教導進入危險名單的社團如何振興,才不至於將前人留下的基業葬送在自己手中。
幾天下來,效果十分顯著,總算保住了學生會的門檻。
晚上十一點多,結束燒肉店的晚班兼職,我提著一袋吃剩的員工餐走出店門,一臺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對街,駕駛按了兩下喇叭。
我小跑步過了馬路,熟門熟路地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你怎麼會來?」我一邊問,一邊繫安全帶,「不是說在趕報告嗎?」
「還不是怕妳在回家路上死掉。」林孟謙發動引擎,衝著我的臉搖了搖頭,「范好雨,看看妳的黑眼圈,妳照鏡子都不會嚇到嗎?我活到現在沒看過像妳這種人,已經這麼忙了,還拚命為自己找事做,是嫌自己命太長嗎?還有,妳看看妳每天都吃些什麼東西?」
林孟謙嫌棄地看了一眼我放在腿上的員工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