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名電視劇由《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如果蝸牛有愛情》
導演張開宙執導、製作人侯鴻亮製片、正午陽光團隊出品
金雞獎提名、白玉蘭獎編劇提名──原著作者未夕編劇
《鎮魂》白宇、《九州縹緲錄》宋祖兒、《三十而已》毛曉彤
《風起霓裳》張晚意、《鳳歸四時歌》周翊然──領銜主演
講述親情與成長的經典之作──
雖然生命有些許痛苦,但所謂「家人」,
就是會相互給予又彼此治癒的特別存在。
【喬家的兒女(上)】
長大以後的喬一成常常在想,那個時候他年紀小,手也小,抓不住幸福。
然而不幸卻由命運交到你的掌心,不要都不行。
一九七七年,喬一成十二歲。
媽媽獨自一人走去醫院生出小弟弟的那天,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永遠離開了他。
在往後失去母親的日子裡,在自私的父親對他們不管不顧的時候,
喬一成開始學會買菜煮飯、打掃環境、操持家務。
喬一成如同一隻小刺蝟,懂得張開自己的刺,刺痛別人,護衛自己與弟妹們,
帶著九歲的喬二強、六歲的喬三麗、四歲的喬四美,獨立堅強地過著生活。
很快地,他體認到,他有這麼自私的父親,
他只有學會比他更自私、更無情,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
就在他下定決心只想顧好自己的時候,
家裡的兄弟姊妹接二連三地出事,又讓他放心不下,寢食難安……
【喬家的兒女(下)】
一九九七年,喬家的五個孩子相繼成年。
喬二強跟乖巧的女孩結了婚,然而岳母頤指氣使的態度,讓他生活過得不太順遂。
喬三麗與丈夫情投意合,一邊照顧孩子、一邊應付生計,夫家卻有更多事情等著她……
喬四美一個人連夜離開家裡,坐著長途火車前往拉薩,追尋她的理想;
最小的喬七七年紀輕輕,個性膽怯懵懂,卻因不小心做錯事情,而被迫長大。
喬一成因為自小形成的保守觀念以及放心不下弟妹的責任心,也與抱持夢想的妻子背道而馳……
似乎從小,老天爺對他們是不公平的,
幸福快樂的生活需要費盡千辛萬苦才能自己抓住。
但老天爺為你關了一扇門,同時也會幫你打開一扇窗。
打開窗,興許,幸福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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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家庭,兄弟姐妹們看起來各顧各,生活卻讓他們全部捆綁在一起,這些枝枝葉葉繁茂了,家這棵大樹也粗壯了。一成真的是個好大哥,一顆心大概八成都擱在自己弟妹們身上,不管現實如何玩笑,他沒有真的放棄過他們。看到最後他和七七推開了窗,終於相信,在他們的一大家裡,活著,總會有好事發生。──宇宙紅牙
‧這本書的動人,絕不僅僅是為了講一個讓人心酸的故事。它想要召喚回的一個詞,是責任。這個詞,在今天這個每個人追求個性自由獨立的世界裡,它顯得那麼沉重、古板、讓人討厭,但在這本書裡,它是每個孩子生存下去的動力,扶持著彼此。這責任很沉重,重得幾乎讓每個人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然而這犧牲的本身,現在看來,卻是一種更大的幸福。──亞比煞
作者
未夕
教師、作家、編劇。
文筆優美,內容細膩,著有長篇都市小說《糟糠之妻》、《果果的婚事》、《煙花易冷》、《喬家的兒女》、《以子之名》以及電影、電視劇劇本若干。
電影劇本《孩子那些事兒》,獲第十一屆中國國際兒童電影節江陰市政府特別榮譽獎、第十四屆華表獎優秀少兒影片獎和第二十八屆金雞獎編劇提名獎。
參與編劇作品《山海情》獲第二十七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原創編劇提名獎。
試閱
第一章
──喬一成跟弟弟、妹妹們,是掙扎著長大的。
喬一成十二歲的時候,有了一個小弟弟。
可是,沒了媽。
那是一九七七年。
其實那時候已經開始實施一胎化政策了,周圍的鄰居開玩笑地說,喬一成的媽媽是老蚌生珠。
其實那年母親也不過三十五歲,儘管丈夫不爭氣、不顧家,孩子有多拖累、負擔有多重,又沒有什麼光鮮亮麗的衣服,可是,隱隱的,總還有兩分秀色。
街道計畫生育辦公室的人也來過,向母親宣傳政策,叫她把孩子拿掉。鄰居的阿姑、阿嫂、阿婆們都勸她別要這個孩子了,違反國家政策不說,又多添一張嘴,以後吃穿用度、上學成家,哪樣不需要成把的錢?現在又不像過去,飯鍋裡多添一瓢水就能養活一個人。
母親也有猶豫過,偷偷跑了兩趟醫院婦產科,到最後還是不敢做手術。喬一成他爸知道了,拍桌子、打板凳,把她臭罵了一通,連帶著辦公室的人與阿姑、阿嫂、阿婆們也吃了一通夾槍帶棒的晦氣話。
喬一成的爸叫喬祖望,他可沒什麼特別的兒女心腸。他只不過覺得,肚子裡這小東西是他的種,誰敢弄死他的種?
鄰居的阿姑、阿嫂、阿婆們聚在街口老槐樹底下乘涼,一邊納鞋底,一邊閒聊,悠悠地說:「他的種?噢喲,他以為是他的種呢!」
這話被小少年喬一成偶然聽到了,他不是非常明白,卻本能地覺得不是什麼好話。於是他恨恨地瞪著說閒話的人,恨不得眼睛能噴出火,把那些三姑六婆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喬一成不能聽別人說母親的壞話,但其實,最最不能接受母親懷孕的,恰恰是他自己。
他是那麼愛他的母親,那種愛意,堵在他的心裡,塞在他的喉嚨口,說不出來。喬一成比他大弟弟喬二強大三歲,在出生到三歲這段日子裡,他與母親無比親近,母親把所有的關注與關愛都給了他。那段時間,母親只上上午的班,拿極少的薪水,回來後就把他背在背上做家事。
記憶早已模糊,只有那種暖烘烘的感覺還在喬一成的心裡。
就像曬完了太陽,太陽下了山,可是身上的暖意還在。
後來,陸續有了弟弟、妹妹,母親的精力分散了,而且,她再也不能只上半天班了。
可是母親對長子總歸是有一些不同的,喬一成常常在上學前被母親拉到用油毛氈貼著牆搭出來的小廚房裡,躲在雜物後面那方窄小的空間裡,吃著媽媽幫他單獨做的溏心蛋。
溏心蛋是滾燙的,可是為了不讓弟妹與爸爸發現,他吃得飛快,燙得直吸氣,這是他跟母親共同守著的一個祕密。
喬一成已有了一個弟弟、兩個妹妹,他當然不是第一次看見母親懷孕。可是早些年他太小,只懂得母親的肚子鼓起來又癟下去了,然後他就有了一個弟弟或是妹妹。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母親這次懷孕,給已經有了深刻性別意識的十二歲少年喬一成一種鮮明的羞恥感。他表情嚴峻的瘦長小臉拉得更長了,他開始拒絕同學和鄰居小孩來訪,不再讓同一組一起讀書學習的同學來自己家裡寫功課,而是利用小組長的權力把大家安排在同組的另一個小男生家裡,也會像趕小雞一樣轟走靠近他家門的所有鄰居小孩。
母親面目有些浮腫,兩頰上生了大片淺褐色的蝴蝶斑,頭髮枯黃毛燥,紮起來也有些亂蓬蓬的,不復喬一成記憶中的豐厚柔順。
她挺著大肚子,在窄小的家中來來去去,臃腫笨拙得像一隻大鵝,低頭做事的時候,嘴會不自覺地嘟出來,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或是一個不相干的人。這一切,都讓喬一成很不舒服、不痛快,卻又說不出來,憋得心裡很難受。
喬一成父母祖上三輩子,都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
這個城市冬天嚴寒,夏天酷熱,外地人無不怨聲載道,可是本地人卻一味地忍耐,在忍耐中享受,平靜得近乎安詳。因此,他們的生活,無論幸福或是不幸,無不帶著一點點悲壯的意味。這裡的人似乎也無甚大志或是野心,不急不緩、得過且過、心安理得地活著。
那個年代,這個城市的角落,還有眾多細如羊腸的小巷,最窄處只容一人通行,胖子就只能側著身子過。這些小巷連接一片片舊式的院落與房屋,這些院落裡、房屋旁還有用油毛氈和碎磚頭搭出的破敗小棚子,用來做飯或是堆放雜物。如果從空中俯瞰,這些地方大約像是這個城市身上的傷疤或是衣上的補釘,是這個城市一塊塊突兀斑駁的疤痕。
喬一成的家就在這樣的傷疤或補釘上。
這是個老舊的院落,據傳以前是一個小康之家的宅子,前後三進,現在住了有十來戶人家。喬一成他們家在第二進,兩間老式的屋子,被一個陰暗的堂屋連在一起,一間是父親與母親的臥室,另一間住著喬一成兄弟姊妹四個,都是木漆斑駁的雕花窗子。
院子裡是坑窪的青石磚地,年代久了,到雨天便積起一窪一窪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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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正是雨後,那個喬一成偷偷喜歡的同班同學劉芳就踩著這一窪一窪的水走到了他家門前。
小姑娘穿著白襯衫與花裙子,露著細白的小腿,衣領和裙邊上都有很細、很細的蕾絲花邊,帶襻的黑皮鞋上濺了一些泥點。
劉芳的家住在喬一成家的對面街上,只隔了一道窄窄的路。那條路解放之前是一條臭河溝,解放後填平變成了路,這兩年又弄了一塊花圃,種了玫瑰,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品種。花開的時候,街道辦公室的人讓人採收了賣給藥房,也算是一項收入。
劉芳的家是這一帶少見的高大門頭,石頭的,前後兩進房,只住著劉芳一家,是「文革」後剛還給他們家的產業。她的祖父是歸國華僑,家裡有一架鋼琴,雖然是舊的,可是依然明亮,琴鍵黑白分明。
那個年代,家裡有一架鋼琴,幾乎等同於現在在東郊有一座別墅,就在美齡宮隔壁。
更稀奇的是,劉芳是獨生女。這在班裡的同學間更顯得特別,同學們大多有兄弟姊妹,像喬一成這樣家裡有四、五個孩子的也不算少。
劉芳是全班、全年級小姑娘們最羨慕的對象。
劉芳跟喬一成是同一個讀書小組的,這兩天她生病了,現在來跟喬一成問作業。
喬一成躲在屋子裡,不願意出去。
他越是在心底喜歡她喜歡得要命,越是不想讓她來自己的家。
誰知母親竟然迎了出去,鼓著那麼大的肚子,拉了劉芳,把劉芳叫進來坐一會兒,又從餅乾筒裡摸出兩塊硬得和石頭差不多的餅乾非要塞進劉芳的手裡。
喬一成從裡屋衝出來,用力把記了作業的小本子扔給劉芳,表情、動作幾乎都有些惡狠狠的。
他想,誰叫她來的?誰叫母親拉她進來的?反正他從此不會再理這個叫劉芳的丫頭了。
小姑娘的眼眶裡浮起淚光,拿了本子走了。
母親跟過來問喬一成:「你怎麼啦?」
問了三、四次,喬一成都不答話,也不抬眼看母親一眼,悶悶地走到桌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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