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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救星在身邊 殷子逸攬住姜媛，不知為何，又想起那日將她擄走時，瞧著她容顏不減，衣衫凌亂的樣子，當時總有些忍不住想親熱一番。 現下還是有些後悔，若那日得到她，總歸此生也嘗過所謂的情愛，不像現在，便是有心也無力了。 不過想一想，若她當真跟了他，往後他去了，她便是真正的寡婦，他不捨得讓她替他守一輩子，他未曾嘗過的情事，讓她嘗一嘗也好。 姜媛抬起頭看他，「在想什麼？」 殷子逸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在想後面要見哪些合適的大人，皇上尚不能成大器，單靠賀國公無法輔佐之，我既無法再照拂他，總歸要替他把將來給盤算好。」 姜媛噘著嘴道：「你待他可真好。」 殷子逸笑起來，「不算好，我一向嫌棄他不如他爹，亦不如他祖父，難堪大任。」 姜媛起了八卦的心思，「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廢了他？」 「大逆不道。」殷子逸往她額頭一戳，「也就是妳，敢在本王面前胡說。」 姜媛吐了吐舌頭，「有沒有嘛？」 殷子逸蹙眉想了想，「好似有，又好似沒有。畢竟他那時還小，突然喪父無可依，雖不如他祖父父親，但自幼也是學習帝王之術，本王總覺得還有時日，可讓其慢慢成長，若將來不行，廢了他也不是不可。如今瞧來，倒是難為他了。」 姜媛有些賭氣的坐起來。 殷子逸不免疑惑，「生氣了？可是感歎當不成國母？」 姜媛翻了個白眼，「我要做國母做什麼？我是覺得你愚蠢得很，人家都說你心懷不軌想要篡位，卻不懂你一心一意為的全是江山社稷。」 殷子逸凝視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總覺得妳蠢笨，現下才覺得還是妳最懂本王的心。」 姜媛瞋他一眼，「誰蠢笨了？分明是你蠢笨，為了這些虛無的東西奉獻了整個人。你只是個王爺，怎麼就不知做個閒散輕鬆的王爺，如瑞王一般？」 聽到瑞王二字，殷子逸神色微變，雙眼下意識瞇了瞇，卻什麼也沒有說，只伸手將姜媛拉過去，唇便印在她唇上。 姜媛並不掙扎，倚在他懷中任他親吻。細細密密的吻叫她有些意亂，她甚至在想，如若早一點意識到自己能夠理解他，她大概不會生這樣久的氣。 只是恍惚之中，姜媛突然又想起剛穿越過來時，唯一待她好的常嬤嬤，她一頓，唇角冷硬了幾分。 這樣的變化自是逃不過一心一意吻她的殷子逸，殷子逸鬆開她，「媛媛？」 姜媛微微一怔，起身去倒水，「說了這樣久的話，該飲水了。你的咳疾深入肺腑，多飲水有助於排痰。」 殷子逸雖覺有異，卻沒有心思多想，飲了水又問：「前幾日太皇太后召妳去，說了什麼？」 姜媛老老實實的回答，「不過是要我繼續認姜拓為父，不然就不讓我當攝政王妃，還說攝政王妃是姜氏女，若我不認，就要把姜洛送過來做王妃。」 殷子逸問：「妳是如何回答的？」 姜媛笑起來，「我說非要送過來與我做姊妹，也不是不可。」 殷子逸刮刮她的鼻子，「狐假虎威？」 姜媛將頭埋在他脖頸處，「我可要與你說好，你既然招惹了我，這輩子便只許有我，你那些什麼情若兄妹的丫鬟呀、表妹啊什麼的，一個都不許有。」 殷子逸唇角勾起，明知沒有將來，聽她這麼說，他還是開懷得很，「悍婦。」 「悍婦也是你選的，後悔不得。」 殷子逸將她摟得緊了些，「不後悔，此生有妳便足矣。」 姜媛又與他講那日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述堂堂太皇太后竟然送她假的首飾，她索性找了藉口捐贈國庫，逼得太皇太后不得不出雙份。 「我可聰明？」 殷子逸卻是皺眉，「妳是說，太皇太后跟妳說，是她執意要把妳記入玉牒？」 姜媛點點頭，「是呀，有什麼問題嗎？」 殷子逸笑起來，搖搖頭沒做聲。 姜媛不依，「你這樣子一看就是有問題，我早就知道是她做的，她想要藉此邀功，到底是有何不妥？」 「邀功？」殷子逸搖頭，「她不是邀功，是威脅。皇家玉牒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記入的，訂親成親一樣不能少，最重要的是成親第二日，將有宮內的老嬤嬤將元帕送入宮，待得宗婦親自驗看無誤之後，方能記入玉牒。當日我們不曾成禮，這一道自然略掉。太皇太后如今提起來，就是要威脅妳，她能把妳記進去，也能藉此事大做文章，將妳的名字除去。」 姜媛恍然大悟，旋即笑起來，「她此番可真是弄錯了，我都不認姜拓，她又怎麼能以王妃之名威脅我？」 殷子逸目光閃閃，低聲說：「她是以為妳我在宮外已經行禮。」 姜媛一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臉紅起來，似有些氣惱的推開他，「你想什麼呢？色狼。」 殷子逸拍拍她的手，「這幾日我會向皇上陳情，媛媛，妳若樂意，便一輩子都是攝政王妃，若不樂意，便只是胡媛，衛生署依舊交由妳掌管。有皇上庇佑，其他人想對付妳，也要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不過，雖則有皇上庇佑，但妳也不可再像從前那般莽撞，知道嗎？做事須得細心耐心，妳的能力我知道，可行事魯莽容易招至大禍，沒有我，妳須得一切小心。」 這等交代後事的樣子，姜媛是極不愛聽的，她生氣的站起來，褡褳裡面的書冊滑落到床上，她看一眼，撿了書冊，隨手便往一旁自己歇息的軟榻上扔過去。 殷子逸拉住她的袖子，「媛媛，我知妳不喜我這般說，可是……」 他沒忍住，又劇烈咳嗽起來，這下姜媛哪裡顧得上生氣，連忙又替他撫背，好在這一回他並未咳血。 殷子逸緩過神來，「媛媛，往後莫要動不動就生氣，遇事多想多聽多看，少說，知道嗎？」 姜媛落下淚來，「你便是嫌我話多聒噪，往後也聽不到了。」 殷子逸捧著她的臉，「若是早知道這麼快就要分別，那時候得閒，應該日日聽妳在我耳邊聒噪才好。」 他替她擦了淚，體力有些支撐不住。姜媛見狀扶他躺下，替他蓋好錦被。 待得轉身之時，殷子逸拉住她，「媛媛，今夜……妳可願意與我同寢？」就算兩人同寢，他也不能做什麼。 姜媛小聲解釋，「不是不願，只是我睡相極差，受不得擠，半夜又喜歡亂動，恐叫你歇不好。」 殷子逸搖搖頭，「無礙，我就是想妳陪陪我。」 這一晚，姜媛一開始是縮在床沿，不敢動彈，待睡得沉了就顧不了這麼多，一翻身險些摔下床，將自己給嚇醒了。 殷子逸三番兩次想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可她怕壓著他，睡著後又自覺地滾到床沿去了。 殷子逸睜著眼看床幔，苦笑起來，的確是歇不好，但不是她亂動之故，而是她生怕壓壞他，不肯在他懷裡多待一會兒。 第二日，殷子逸讓人去請來賀國公與殷嘉浩。 殷嘉浩瞧著殷子逸日漸消瘦的模樣，更心慌了，連忙問：「皇叔可要傳太醫好生瞧瞧？朕瞧著皇叔如今的樣子，像是病情越來越不好了。」 殷子逸並未對這個話題多說什麼，只問了他一些朝政之事，聽他說起來頭頭是道，頗有些見地，才略略開懷，點頭道：「老師教導得當。」 賀國公連忙說：「皇上聰穎好學，下官教導之語，皇上皆能悉心聽進去。」 「曹家這一役恐不簡單，萬一有什麼事情，韓家尚可一用，馬家卻是萬萬不可。皇上得了機會，須得好生敲打馬家，如若不得用，千萬不要心軟。」 殷嘉浩點頭應允。 殷子逸續道：「蘇家雖是本王的母族，但不得用，皇上不必顧念，最多允個閒職。其他幾家忠於皇上，除了姜家左右逢迎之外，其他有爵位的世家皆尚可用之。京城四家裡，董大人雖迂腐古板些，但為人忠誠，皇上可重用之；王大人有些頑劣，但學識見地不俗。此二人恰好互補，皇上可使其互相牽制，卻不可偏寵一人。」 殷嘉浩茫然片刻，察覺出不對勁，驚懼起來，「皇叔……」 殷子逸招招手讓殷嘉浩上前來，伸手摸摸他的頭冠，笑起來，「這頂皇冠戴在浩兒頭上，江山便是浩兒的擔子。皇叔陪你走了五年，皇叔無用，往後不能再陪你了，浩兒要記住，你是大周的皇帝，是江山朝臣百姓的王，他們是你的子民，更是你要守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