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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可憐又可恨之人 目送著白小蟬離開後，白小芽重重地歎了口氣，當初白小蟬願意幫她做偽證，她就打定了主意要拉白小蟬一把。 可現在呢，白小蟬竟然又回了柳家，那她弄死柳金的意義在哪兒？早知如此，不如就如實按照律法走了。 按照律法，柳金最多是丟了捕快的飯碗，連坐牢都不用，畢竟打自己的妻子並不犯法，在這個時代，男人打妻子，婆母打兒媳婦，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行為。 至於柳金在十一年前姦汙白小蟬的事，當時沒人告狀，白家人沒告，白小蟬這個當事人也沒告，甚至還嫁給了柳金，為他生了五個孩子，時至今日，也已經告不著了。 正是因為如此，白小芽才用了卑鄙的手段把柳金弄死，她想替白小蟬出氣，可現在看來，這口氣還不如不出。 明明她都替白小蟬把將來的生活規劃好了，可幾個孩子一來，白小蟬就徹底亂了方寸，最終還是回了柳家。 「我真的是越想越氣，你說她怎麼就聽不進去呢？我明明都是為了她好，她怎麼就非要回柳家，回去了，她只會被柳家的人折磨致死！」白小芽氣得咬牙切齒，越說越氣。 江遠山輕拍了下她的背，「妳別氣了，再氣也沒用，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不氣不氣。」白小芽拍著胸口順氣。 江遠山偏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道：「妳還沒有生養孩子，還沒做母親，也許哪天妳做了母親，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理解她了。」 白小芽聽得直搖頭，「可別，我寧願一生無兒無女，也不要生出那樣的叉燒包！」 「所以呀，孩子不光是生出來就完事了，還得養育，養活教育。」 想到白小蟬的孩子，白小芽只覺頭疼，「唉，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幫助我那個腦子不清醒的姊姊，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遠山見她身上落了薄薄一層雪，急忙為她撣了撣，又語氣溫和道：「她自己想不通，妳再使勁都沒用，總不能跟著她去柳家死守著她吧，最終還是要看她自己的。」 兩人說著話，回到了飯館。 黃寧站起身問道：「白大姊呢？」 白小芽道：「她回柳家了，攔都攔不住，非要回去，我也沒辦法。」 黃寧歎了口氣，「唉，白大姊也是個苦命的。」 白小芽撇了下嘴，「命苦不苦的，三分天註定，七分靠自己。她現在明明可以有選擇，然而她非要回柳家，怪得了誰呢？無論我怎麼勸說，她死活聽不進去，就是要回去，走吧走吧，她的命她掌握在她自己手裡，由她自己決定，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事。」 夜裡白小芽沒怎麼睡好，渾渾噩噩、半夢半醒的，一夜醒來幾次。 自從她親眼看了砍頭，生了一場病之後，就再也沒能好好睡過一次覺。 醒來後，她睡不著，便披上外衣，點亮燈。 她坐在床上看書，看與做菜相關的書，看了一會兒後，她打算下樓去灶房試試，做食譜上的新菜。 不是她自己饞嘴，想要吃好吃的，只是經歷了這些事後，她一閒下來，心裡就很慌，腦子也亂糟糟的，不如找點事做，一忙碌起來，心就能靜一點。 聽到開門聲，江遠山也打開門，問道：「天還早著呢，妳怎麼不再睡一會兒？」 白小芽攏了攏衣裳，「我睡不著，下樓去灶房做道菜。」 江遠山走過去，借著月色看著她的臉，「是不是又作噩夢了？」 白小芽抿了下嘴，「也不算噩夢，反正一夜下來，渾渾噩噩的作了好幾個夢。」 「明天去永安堂開兩服安神的藥，待哪天晴了，我帶妳到白馬寺去上炷香，再到山上走一走。」他伸手用手背在白小芽額前輕輕碰了一下，「頭不燙，還好沒發熱。」 白小芽道：「我沒事，沒生病，你不用操心我。我去做飯了，你再去睡一會兒吧。」 江遠山笑了一下，「我不睡了，妳去做飯，我去給妳燒火。」 「算了算了，那我不做飯了，你快去睡吧。」白小芽轉身便要回房，卻被江遠山一把拉住。 白小芽轉頭看他，「怎麼了，還有事？」 江遠山快速鬆開手，把手背在身後，他抿嘴笑了下，「妳回房去再睡會兒，要是害怕，屋裡留著一盞燈，我在妳屋子外的窗下給妳講故事。」 白小芽回房間脫了外衣蓋住被子繼續躺著，她床邊的案桌上留了一盞燭燈，燈外扣著燈罩，並且離簾子遠遠的，確保吹風也不會使得燭火燒著東西。 江遠山站在窗外，背對著她的房間，面向樓下的後院，片刻後，他笑著低聲問：「睡下了嗎？」 白小芽輕輕「嗯」了聲。 於是他緩緩地開始講訴起一則江湖故事，女主人公是個俠女，主要講女主人公行俠仗義的故事。 他講了不到一刻鐘，白小芽便眼皮打架，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遠山停了停，又問：「睡著了嗎？」 沒聽到回覆，他在窗外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白小芽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穿戴整齊，打著哈欠下樓，徑直走去灶房。 看了眼在鍋邊忙碌的黃寧，她問道：「你們怎麼不叫我？」 黃寧的腿傷已經恢復了，因為白小芽各種好藥好湯的照顧著，他的傷養得很快。 他往鍋裡倒了一瓢水，轉身看著白小芽笑了笑，「江二哥走的時候說了，讓我們不要去打擾妳，他說妳昨天因為白大姊的事，一夜沒睡好。」 提起這個，白小芽臉上的笑容便又沒了，想起白小蟬，她還是很擔心的。 「黃寧，今天飯館就交給你了，要勞煩你忙上一天了，一會兒我吃完飯得去一趟柳家，我不放心我姊，我打算去看看她。」 「行，掌櫃的妳去吧，飯館就交給我了。」 吃過早飯後，白小芽收拾了下，正打算去柳家，朱佑明卻過來了，她很熱情的把朱佑明迎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