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台灣七萬名警察。權威、封閉的警察教育養成,加上強調服從的職場文化,豢養起體制這隻龐然巨獸,王惀宇期待從警政高層、基層員警與一般民眾三方面,喚起更多人的醒覺。
金石堂選書
寫給台灣七萬名警察
無懼險阻,基層員警王惀宇堅持為第一線發聲,
以「找回每一個員警的尊嚴」為職志。
他寫下被掩蓋的基層員警的聲音,
縱使長官希望他不要再寫了……
我對抗的,從來不是警察,而是逼人為惡的體制巨獸。
想喚醒的,是警政高層、基層員警以及一般民眾。
「英勇殉職」不該是警政高層拿來宣揚的徽章,因為它代表的是──
我們沒能守護那些被他們稱為「最重要的弟兄」。
當我結束最後一班勤務,回到派出所時,我都會鬆一口氣。
每卸下一件裝備,就像放下一道重擔。
把槍放回槍櫃時,我會覺得這是今天最有成就感的時刻──我沒需要用到它,真是太好了。
我可以在出入登記薄,寫下「退勤」這兩個字……但,有些人已經沒有機會退勤了。
凃明誠、曹瑞傑、薛定岳、李承翰、王黃冠鈞、郭振雄、葉家豪、陳啟瑞……還有許多早已被遺忘的警察,他們仍然繼續在勤務崗位上。──王惀宇〈他們依然在這裡〉
‧派出所的槍櫃無法上鎖、櫃門關不緊;
‧30人共用6件防彈衣,訓練與實務無法銜接;
‧再龐大的情緒困境與心理創傷,員警自己消化,「關老師」形同虛設;
‧警察的業務包山包海,110彷若台灣民眾的許願機。
‧績效追求掐緊員警咽喉,員警遊走法律邊緣;
‧一天上班12小時,身體與靈魂永遠疲憊,壽命比民眾少近20年;
‧員警懲處幾無標準,羞辱話語是常態;
‧員警走上絕路,是個人問題,與體制無關……
荒腔走板、盤根錯結、層層疊疊的沉痾,是基層員警王惀宇每天面臨的日常,但他內心最被撞擊與撕扯的是在這些沉痾下,那些被拋棄與犧牲的員警同事。
他背負著他們,記憶著他們,也寫下他們。他告訴自己:「不能遺忘」,因為那是他們所唯一留下來的。
權威、封閉的警察教育養成,加上強調服從的職場文化,豢養起體制這隻龐然巨獸,他期待從警政高層、基層員警與一般民眾三方面,喚起更多人的醒覺。
每個當警察的人,都曾經有過憧憬。王惀宇想與每一個台灣的警察,一起找回那份憧憬。
★本書特色:
◎吳忻穎 (前檢察官;《扭曲的正義》作者)、李茂生(國立台灣大學法律學院教授)撰推薦序
王子榮(雲林地方法院法官)、吳東牧(公視台語台新聞部製作人)、呂秋遠(律師)、張子午(《報導者》主編)、陳志恆(諮商心理師)、葉浩(政治大學政治系副教授)、黃哲斌(新聞工作者)、雷丘律師(「雷丘律師就決定是你了」粉專版主)、劉梅君(政治大學勞工研究所教授)、蔡崇隆(紀錄片導演)眾聲推薦(依姓氏筆劃順序排列)
◎「歷史上所有波瀾壯闊的變革,都始於每個千里之行的足下。我們到底能不能告別警察國家,走向真正的法治國家?取決於每個公民的覺醒,以及行動。這或許便是作者寫這本書的初衷,至少,人們必須看到問題。」──摘自推薦序〈千里之行,始於覺醒〉吳忻穎(前檢察官;《扭曲的正義》作者)
◎本書是位從事基層警員十餘年的烏鴉,所為血淚建言……護法的力量一定是保守的,當想要在外頭利用革命的力量推翻護法的力量時,一旦成功,革命的力量就會成為新的護法力量,繼續保守。班雅明主張必須在護法與革命兩力量間找出純淨的力量,這樣才能維持、保護住每個人的尊嚴。而本書正是作者用其血淚所形成的純淨力量,期待這股力量能在所有員警心中生根。──摘自推薦序〈最沉痛的指控,也是用鮮血寫出的悲哀〉李茂生(國立台灣大學法律學院教授)
◎要警察說故事,還有其他難處。眾所皆知,警察言行受到很嚴格的限制,也很容易被放大言論。
當年我寫論文時,不少警察拒絕我的訪談,他們擔心可能會曝光而被上級找碴。就連這本書也是如此,為了保護關係人,書中的故事皆經過大量改寫,以免影響到當事人。
過去,我無論是媒體投書、臉書寫作,都會受到各級長官的密切關注。如果我沒有做這些事,應該可以過上更輕鬆的人生吧?
但儘管有這麼多阻礙,我還是想要寫下我們的故事。
「這會造成你的負擔嗎?」
明明知道這些問題,卻視而不見,對我來說,才是負擔。
從開始對警政議題公開發言後,我就清楚自己在這個圈子將永不翻身,但又如何?
就算曾上台受獎、連年考核優良、擔任代理幹部,依然無法解決這些問題。無論再怎麼努力配合上級要求,還是無法幫助到那些被拋棄的同仁。
這樣的日子,是我想要的嗎?這樣的體制,是我們想要的嗎?這樣的警察,是這個社會需要的嗎?
……──摘自自序〈一個平凡警員的故事〉
名人推薦
【推薦序】千里之行,始於覺醒
◎吳忻穎(前檢察官;《扭曲的正義》作者)
承蒙本書作者王惀宇先生與寶瓶文化副總編輯張純玲女士青眼,邀請我為這本書作推薦序,因此有幸得以在聖誕假期期間,提前一覽本書書稿,也透過作者警職實務工作者的視角,回顧我昔日在司法實務工作中,曾經經歷的那段蕭瑟與掙扎。
這本書的敘事脈絡,不同於坊間某些帶有特定政治目的性而歌頌或誇大特定職業,並予以「英雄化」或「神像化」的杜撰小說或政治宣傳書籍,而是植基於第一線的警職基層實務工作經驗,務實地書寫其所見所聞,並以帶有批判的角度,點出外行人所不明就裡的我國警察制度下的困境——醬缸制度與警察心理健康問題、警政績效弊端、「包山包海」甚至可能不務正業的警察業務、員警死亡的悲劇——並嘗試以其基層觀察角度來點出問題的根本原因,以及在體系浮沉中,所見到的「平庸之惡」和覺悟。作者並未以華麗的詞藻來包裝或渲染情緒,而是以樸實的文字描述實際發生的案例事實,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寫實的心路,反而尖銳地直指體制核心。
作者所舉的事例、點出的問題,例如我國警界盲目追求的績效制度與競爭、不公正以及不明所以的懲處制度、某些悖於法規與專業理論且沒有意義的勤務、不合理的上級命令、法治教育不足導致一一○淪為大眾「許願機」等亂象,在我昔日從事檢察實務工作時,便曾經親眼見聞或耳聞警職人員的抱怨,甚或本於檢察官的法定職權,必須依法去解決這些警察制度沉痾帶來的違法問題。
作者和昔日的我分別居於基層員警和司法的不同視角,但卻看到許多相同的事情。所以當我在閱讀這本書時,對於作者所描述的體制內「另類日常」並不感到絲毫驚訝,因為那許多問題也是我昔日必須解決的「另類日常」。例如扭曲的績效制度導致身為偵查輔助機關的警察在從事偵查工作時,產生合法性危機,直接衝擊甚至造成檢察實務的災難,不但為警界與司法界人士長期所詬病,近年來,連續多起基層員警鋌而走險、以犯罪的手法來達成績效要求,最後東窗事發而遭到起訴、判刑的新聞一報再報,也成為公眾周知的事實。然而,問題一再重蹈覆轍,卻未見根本性的變革。或許這本書的重點是從基層員警的視角與經驗出發,所以並沒有一一列出這些警察違法的判決字號與判決理由來深入地分析與說明(因為那是司法的視角),但由作者的觀察視角所提到的「無論是在單位指導新進人員,或是回學校當助教教學生,比起『怎麼做是對的』,大家更想知道『怎麼做績效最多』」,「最後大家在意的是如何達到績效」,「那些被逮捕的人民,對警察來說就只是數字,準備在績效表上畫下一撇」,卻恰恰說明了法院判決(司法視角)認定警方違法拘捕、違法搜索的背後故事與原因。
因此,這本書所提出的一連串警政體系問題,不只是警察勞權議題,更成為我國能否走向真正法治國家的關鍵。「無論是警察或人民,都該走出警察國家的陰影」,這不該只是作者的感嘆,而是身為法治國公民的我們,都應該正視的危機——難道理應受過現代法治教育的公民們,在不知不覺中,成為重新走回警察國家的老路的幫兇了嗎?
如果對我國的警察體制與文化有所了解,應可想見這本書的出版,可能是我國警政高層與政客所「不樂見」,更可能「得罪」體制中的高層,甚至也引發同處醬缸體系久而不覺其臭的某些同僚們感到不快。然而作者身處在該高度服從性、甚至使人逐漸麻痺的權力結構體制中,亦即其在書中所描述的「警察沒有說話的權利」的環境中,仍然勇敢地選擇具名的負責方式,書寫其經驗並發表,正如其從事警察勞權運動的經歷──雖千萬人,吾往矣。
作者從事「體制內改革」的經驗,乃至於於本書書末所言「不知道要如何懷抱希望」,以及面對所謂「要當官,才有尊嚴」的聲音時,其害怕被體制扭曲成那些當官的人的樣子,在我看來,亦是心有戚戚焉。然而作者與我所做的選擇的最大不同,在於我在昔日司法實務的經驗中,看到了縱然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法定權力,也無力改變扭曲的體制與人心的無奈,所以選擇離開體系,並出國進修,期望從他國的經驗中尋找答案;而作者選擇留在基層的崗位上,繼續扮演烏鴉。
我三年前所放棄的那個檢察官的位子,或許是基層員警視角中「有點權力」的職位。在那個位子上,有權力指揮司法警察官──包含作者視角裡掌握權力的那些警官。那些對著基層員警作威作福、下達不合理指令的警官──在我當年視角所看到的(至少在我面前),是鞠躬哈腰、見人說人話,但對於其曾經下達的違法命令是堅決否認到底,且向我強調:「我們都要求基層依法行事。」
我也曾經在那一個有些權力的位子上,進行「體制內改革」。基於刑事訴訟法所賦予的法定使命,依法主動調查因為不合理的績效制度而誘發的警察犯罪案件——新北警斬手專案「騙票」案。那個專案績效的系統弊端誘發的數名員警犯罪案件,後來經法院一、二審判決,全部有罪定讞,上了新聞、也成為警察考試的考題。司法實務界對於警方績效制度所引發的犯罪,也有許多後續反應,例如後來陸續經不同地檢署檢察官查獲並起訴、經法院判決有罪的幾起「騙票」案,以及作者在書中所舉的例子──直批警方「跟著學長亂搞便宜行事」、「不顧程序正義」、「基層員警只能被迫向扭曲之績效制度屈膝投降」、「仿效『長官紅人』辦案找績效以致快速同流合汙」等判決。當時曾經有許多改革運動者滿腔赤誠地抱持期待,希望「騙票案」等判決後,能夠衝擊警方扭曲的績效制度。
但最後的結果呢?恐怕殘酷的現實讓許多有志之士失望了。在我離職後的這三年來,績效制度繼續扭曲,以新瓶裝舊酒的方式,推出各種績效競爭。作者書中所描述的問題,宛如電腦複製、貼上的腳本,不斷上演。已經扭曲的體制,讓沉溺其中之人心態扭曲,反過來又讓體制更加扭曲──這樣的惡性循環,不是單憑幾個掌握權力者所能矯正過來的,也不是自己爬上去享受自以為是的「當官的尊嚴」便可滿足的。面對人與體制共同扭曲的環境,作者所期待的「人人都有尊嚴」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毋寧是要靠著集體法治教育與價值觀的匡正,由下往上、由上往下,同時併行。但這抵抗的是自私的人性與扭曲的結構所共構的惡性循環,還有諸多盤根錯節的政治問題與人民集體價值觀的問題,所以艱鉅,所以令人無力。
然而我們該澈底絕望而放棄嗎?不,歷史上所有波瀾壯闊的變革,都始於每個千里之行的足下。我們到底能不能告別警察國家,走向真正的法治國家?取決於每個公民的覺醒,以及行動。這或許便是作者寫這本書的初衷,至少,人們必須看到問題。
我雖然在三年前選擇離開「體制內改革」的路線,但身為曾經經歷那條路上風風雨雨的人,對於仍然堅持在實務體系內,持續堅持改革的工作者,我認為應該予以支持,於是作此推薦序。
──吳忻穎 二○二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於德國Göttingen
吳忻穎:德國哥廷根大學(Georg-August-Universität Göttingen)法律學系暨臺灣大學法律研究所博士生。曾任澎湖、新北地檢署檢察官,具有刑事偵查、公訴與執行實務經驗。曾參與司法改革,並長期於媒體投書針砭時事與檢警體系。已出版《扭曲的正義──檢察官面對的殘酷真相,走向崩潰的檢警與媒體》。
編輯推薦
基層員警王惀宇,寫給台灣7萬名警察的血汗書
(文/寶瓶文化副總編輯 張純玲)
在我心裡,王惀宇是一位太令人感佩的警察,他在《活得像個穿制服的人──我是警察》新書裡寫著:比起「我要當警官,才有尊嚴」這個現實,我更想實現「大家當警察很有尊嚴」這個夢想。
而這份夢想既遙且遠,連那日我與他相約拍新書封面照片,我們聊起家人對他的期待又或擔心。王惀宇對我說:「媽媽還好,但爸爸那邊的親戚,總是對爸爸說:『怎不好好勸勸惀宇,讓他去考個警官啊?』
但我又很感謝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的書寫,我與一般人並無不同,至多我所多理解的,就是高中畢業投入警專,那像白紙般,或許也仍未明瞭自我以及自己想追求什麼,就在最封閉與權威的警專環境裡浸潤了2年,接著,馬上進入最複雜最權力最暗黑的警務工作,這20歲的少年員警,是很容易迷失的吧?!
但即使是這樣讓人嘆息的前提,依然無法讓民眾接受警紀像頽圮的山丘般日漸腐敗,那些為追求績效不擇手段,抖顫走在法律鋼索上……
但你知曉台灣有多少名警察嗎?有近七萬名。若我們仍期待我們的生命財產是受警察所保護,若在我們的日常生活裡,警察是我們無法忽視的存在,是否我們都該對警察有更深刻的了解?了解他們的難處、困境,甚或沉淪的原因,甚至我們一般民眾是否也在無形中推了一把?例如我們是否將一一○當許願機,所有的問題只要打給一一○,就期待能獲得解決。但那些多數不屬於警察的勤務,只能讓員警疲於奔命;而當員警無權處理,我們再次對警察失望,加深彼此的不信任與重重裂痕。
但這是一本在艱困與險峻中所寫下的書。因為極其封閉、權威,又強調服從的警界,豈容任何一個人寫出最根本與內在的弊病?基層員警王惀宇是冒著從此無法再升遷、成為黑名單……的風險,述說著這一些除了台灣7萬名員警,我們一般民眾也不該逃避的課題。因為若所有人都覺得警界沉痾深且暗,因為所有原本具理想性的警員一旦成為高層,都快速被體制所收編,那麼,是不是就該有人清楚說明問題在哪裡,一如為本書書寫推薦序的前檢察官吳忻穎所寫:「至少,人們必須看到問題。」
謝謝王惀宇,如此勇敢地讓我們看見警界問題。
作者
王惀宇
臺灣警察專科學校二十八期、政治大學行政管理碩士,現為派出所警員,同時為警察勞權運動者。長年研究第一線警察實務與新興公共行政理論,投書《蘋果日報》、《聯合報》、《自由時報》三十餘篇,並受邀至各高中、大學講座,個人Facebook文章亦常被各界引用。碩士論文《制服掩蓋的血汗:基層警察的勞動困境與工作權保障》分析美、日、德各國警察勤務與法制,獲得台灣公共行政與公共事務系所聯合會2021年度最佳學位論文獎碩士專班佳作。
從事第一線警察工作超過十年,經歷了各種人情冷暖,與其他警察同樣活在絕望中:社會對於警察的敵視、漠視、無視,以及警察系統自身的黑暗,讓一切的犧牲成為必然,而後被大眾所遺忘。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我們只能這樣?」「在成為警察之前,我們不也是人民嗎?」他開始想要去改變這一切:寫文章議論警政時事、公開露面接受媒體採訪……不知不覺,自己被其他人抱著期待、被其他人抱著憎惡。但無論別人怎麼看待,他始終沒有變過,還是那個活在夢魘中的小小警員,與自己的絕望不斷掙扎著。
為了讓悲劇不再發生,為了讓遺憾成為過去,為了讓苦痛得到救贖,為了讓記憶留下紀錄,他拿起筆,記下自己的聲音、寫下他們的故事,想要改變五十年來未曾動搖的歷史共業,希望讓社會更了解警察、讓警察與社會重新連結。
錯誤應被改正、努力應得報償,想留給未來這樣的世界──這是一個一線三小警員由衷的期望。
媒體採訪:
「報導者」:藍色警服下的掙扎──訓練與實務脫鉤、陽剛文化下的心靈受困
「公視新聞議題中心」:制服背後看不見的血汗 王惀宇衝撞僵化警界
「燦爛時光會客室」:出事後口號喊翻天 小員警過勞涉險瞎忙依舊
媒體投書:
《蘋果日報》:警察節過後 在下一個警察倒下之前
《蘋果日報》:由李茂生教授遭攔查事件談警察冗餘勤務刪減
《蘋果日報》:可曾想過 飛車追逐送掉多少警察性命?
《蘋果日報》:世大運開幕執勤員警心聲:那一天,被世界遺棄的人們
《蘋果日報》:學校、警察、駐衛警間的三角難題
《蘋果日報》:被懲處、免職,我們的權益誰來保障
《蘋果日報》:落實勞動正義,從檢警值日問題觀之
《蘋果日報》:最重視棒球的政府與無法打棒球的警專生
《蘋果日報》:建築在過勞與權力失控而成的「動保警察」 我們要嗎
《蘋果日報》:勿要用警察的血,來彩繪警察節的紅布條
《蘋果日報》:三千公尺的盡頭,警察生命的終點?
《蘋果日報》:一位基層警員:比員額更該重視的警力浪費問題
《蘋果日報》:人命也填不滿的警力缺口
《蘋果日報》:用基層員警性命搭築的「官場現形記」
《蘋果日報》:警察滿街走 民主倒退走
《蘋果日報》:你知道嗎 警察正對你錄影
《蘋果日報》:比人命更重要的警察信仰
《蘋果日報》:40年始終如一的「警察劫」
「公視新聞議題中心」:一個基層警察看見阮國非案暴露的警政問題
《蘋果日報》:被績效所追逐的警察
《蘋果日報》:釋憲後,公務員能得到救濟了嗎
《蘋果日報》:警察槍戰變秀場 專業盡失的攻堅
《蘋果日報》:身為警察 我所見的選舉
《蘋果日報》:警察夜店站崗,能逮捕病毒嗎?
「關鍵評論網」:鐵路警察之死所暴露的警政之惡:應守護的是警察尊嚴,還是警察本身?
《蘋果日報》:無限上綱的特種勤務安全
《蘋果日報》:易接觸感染源 員警恐成下個破口
《聯合報》:蒙眼不願面對真相的警察
《自由時報》:電子圍籬需檢討
《自由時報》:評台中警員調職爭議
「東森新聞」:「我沒看過你」不是臨檢好理由!警察合法攔查應奠基於「合理懷疑」
臉書:王惀宇,https://reurl.cc/nZEbn1
目錄
010【推薦序】千里之行,始於覺醒/吳忻穎(前檢察官;《扭曲的正義》作者)
016【推薦序】最沉痛的指控,也是用鮮血寫出的悲哀/李茂生(國立台灣大學法律學院教授)
021【自序】一個平凡警員的故事
輯一 我們從未知曉的員警困境
028【故事的開始】Morituri te salutant 赴死者向您致敬
043關老師──警察的心理輔導,是警察的長官……
051言論不自由──警察沒有說話的權利
062交通崗──沒有意義的勤務
078懲處──警察最怕的,是警察
091警以食為罪
101冷暖不知
107無法上鎖,更關不上的槍櫃……
115真正的敵人──體制
輯二 壓垮員警的績效
122失控的正義
131追車
144勤前教育
155被數字追逐的警察
164臨檢
174無「法」的執法者──沒有績效,不准休假
182扭曲的績效
輯三 員警業務,超乎想像的包山包海
192包山包海的業務
205醉人
212一一○
219輪班
226有批警察好便宜
232警察之國
輯四 那些逝去的員警
250他們依然在這裡
259死了一個警察之後
271遺產
282歷史的殘渣──員警自殺
291深淵之中
300等待,並懷抱絕望
308【後記】致未來的你
316【附錄】媒體投書
序/導讀
【推薦序】最沉痛的指控,也是用鮮血寫出的悲哀
◎李茂生(國立台灣大學法律學院教授)
幾年前替某單位做了個研究計畫,這才知道警察的績效以及專案制度的可怕,當然其背後的各單位評比機制更是令人瞠目結舌。而警察裝備不足、不佳,連祕錄器都私費購買一事,更是眾所皆知。更遑論令人咋舌的繁忙警察業務,各行政單位都要求警察支援,令他們疲於奔命,連休息的時間都被剝奪。在這些負面訊息的散布、流傳下,有時真會令人懷疑為何會有人還想要去當警察。
當然啦,或許會有人認為警察穿著制服、腰配警槍與通訊器材,一整個表彰了國家權力的象徵,足以指揮或甚至壓制國民(不順從的莠民),令其順服,這種權威的滿足感,不是一般職業所能提供,所以雖然累,還是會有人想去當警察。這點在臨檢的情形,更是顯露無遺。然而,果真如此?估不論這種想法可能僅是想像,縱然權威的滿足是個事實,就像見警率的討論一樣,到底臨檢除了擾民外,還能夠發揮多少治安的效果,此誠令人質疑。最終這種權威的展現就僅是擾民的警力浪費。從事臨檢工作的警察,應該會從經驗中發覺,這僅是警力的消耗而已。警員們難道不會察覺這僅是貶抑以及剝削其勞動力?也就是說,難道警察們都不知道國家苛待了他們?令其與民眾產生對立,一方面鼓吹警察是人們的保母,但另一方面卻令警察的社會評價低落。
現行的警察制度到底有多麼不合理,除了外部的觀察外,更值得信賴的應該是內部烏鴉嘴的告發。本書是位從事基層警員十餘年的烏鴉,所為血淚建言。能不能發聾振聵?這點,我是不能確認,因為有些人已經耳朵長繭。但是如果不發聲,則縱然這些人裝傻,也沒人知,而發聲的話,至少能令這些人耳朵發癢,這樣或許有機會改變整個的體制。
其實,與其等待耳朵發癢的「聖人」的降臨,毋寧從自身的變革做起,或許這才是本書所期待的改變,亦即從底層展開的革新。作者說:「如果能從養成教育開始,確立警察任務的核心價值,使警察從強調服從與階級的團體,變成民主憲政的守護者。從信仰權力變成信仰權利,遵守紀律變成遵守法律……是否能找到諸位長官企望的執法尊嚴,以及我們所盼望的警察尊嚴?」這句話的真諦應該就是指著從基層展開的「革新」。
作者分成三部分詳述基層警員的悲歌。首先,作者提到目前警察所面臨的困境,這包含了不合理的體能訓練、鎖不起的槍櫃、當長官就是關(官)老師、拍馬逢迎的官場文化、優於法律的行政命令、荒唐無用的交整崗、為了績效的督勤、購物用餐以及穿衣的過度規制等。
其後,作者觸及了最令基層員警頭痛的績效制度(其實應該還有專案制度,不過作者並沒有多加著墨),並稱其為失控的正義。作者提及為何大家都知道這個制度的弊端,但仍舊繼續執行的疑問。在論及績效後,作者詳細地描述基層員警日常之痛,亦即包山包海的繁重業務。除了內部的荒唐槍械檢查、不合理的輪班制度等造成休息時間永遠不夠的現象外,警察還必須負責反毒宣傳、酒醉者的管束等工作。問題是不僅民眾有問題就打一一〇,連環保局、動保處、水利局、衛生局、移民署等,這些負責開單處罰的單位,其實其查緝都是靠並沒有受過這類專業訓練的警察。
作者稱這些情事造成了台灣獨特的警察國家形象,並且造成警察的過勞與早逝。作者說:「因為警察很方便,就變成所有機關的下屬,但我們有因為處理這些勞務獲得應有的報酬嗎?被使喚了這麼多年,如今我已不奢望他們會補償我們那些應得的。但至少,把那些不屬於我們的拿走吧。」真是一語道破基層警員的心聲。
在論及以上三大「弊端」後,作者透過對逝去警員的緬懷,大力抨擊當有警員不幸殉職後的高層反應。追贈官階或大聲疾呼嚴懲犯罪者,根本無濟於事。作者說:「一邊大呼司法判決不公,一邊迴避行政機關該有的責任。一邊說要捍衛執法尊嚴,但實際上,卻不在乎員警的尊嚴」、「對我來說,有充足的訓練、完善的裝備、能夠支援的人力,同時大家遇到狀況時都能保持警覺,並能擁有正確回應的體力與精神,比對方有沒有被處死,更重要」、「一位在中山分局任職的學長,被警車後座的通緝犯拿刀刺死……監察院在事後提出糾正案,說明本案有諸多需要改善之處:警力調度不當;勤務制度不合理,導致員警勤業務量繁重;連續服勤十二小時以上,影響勤務品質;教育訓練成效不彰……監察院在十年前寫的內容,在李承翰事件發生後,還是可以複製、貼上,繼續沿用。我們一直在重複一樣的錯誤,然後繼續讓錯誤一再發生。等一段時間過去,他會變成『曾經死去的眾多警察』中的一個,並漸漸被眾人遺忘」。
我原文照錄,因為這是最沉痛的指控,也是用鮮血寫出的悲哀。那麼為何作者如此痛斥現況,但仍舊繼續在基層服務?作者的下一段話充分表露出其對警察工作的期待與滿足。其謂:「只是工作的疲累,並不會讓我如此痛苦」、「處理案件,如果能夠解決民眾的問題,我會覺得很踏實。排解糾紛,如果能平安排解,我會很有成就感。壓制衝突現場,就算身上掛彩,我還是會認為自己有所貢獻。真正痛苦的,是你知道自己大多在做無意義的事」。
那麼,以上的現象是否有改革的可能性?作者提到基層警員的一般夢想或自我期許,就是當警「官」進行改革。但是,於此作者表現出令人驚豔的哲理深思。作者說:「那麼,我想做的是什麼呢?比起『我要當警官,才有尊嚴』這個現實,我更想實現『大家當警察很有尊嚴』這個夢想。」因為作者認為:「想要改變系統,你得獲得權力;但等你獲得權力,已經變成系統的一部分……這個系統只會把我們所厭惡的一切繼續複製下去,就算是年輕的思維、光明的理想,想要在這個環境生存,他就必須要捨棄這些個性,成為一個『警官』來維持這個系統。」這簡直就是班雅明在〈論暴力〉這篇文章所論述的重點。
護法的力量一定是保守的,當想要在外頭利用革命的力量推翻護法的力量時,一旦成功,革命的力量就會成為新的護法力量,繼續保守。班雅明主張必須在護法與革命兩力量間找出純淨的力量,這樣才能維持、保護住每個人的尊嚴。而本書正是作者用其血淚所形成的純淨力量,期待這股力量能在所有員警心中生根。
【後記】致未來的你
「人皆有夢,但多寡不同。夜間作夢的人,日間醒來發現心靈塵灰深處所夢不過是虛華一場;但日間作夢的人則是危險人物,因為他們睜著眼行其所夢,甚至使之可能。」──T•E勞倫斯,《智慧七柱》
「惀哥,你怎麼不去當官?當官造福大家啊?」學弟這樣對我說。
「唉呀,我考不上三等啊。」
「怎麼可能,你都讀到政大研究所了,還寫文章嗆爆那些官,怎麼可能會考不上?」
「考官校需要準備的東西與寫論文不一樣。我還是比較喜歡做研究。」
「不然你去讀警大博士班啊?」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