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暢銷名家——雀頤——奇情斷案力作
【全新收錄獨家從未公開精采三連發番外篇!】
須彌芥子鏡像時空
一書一世界 一案一傳奇
這是發生在唐人傳奇中的離奇刑案......樁樁件件,都是愛恨貪嗔和人性權欲掙扎。
且看裴氏手札如何翻轉宿命,改寫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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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鶯鶯之情有誰憐?
大唐河東裴氏世家貴公子裴行真,性情倜儻不羈,聰穎多智,任刑部侍郎以來破案無數,屢建奇功。
此番他收到蒲州刺史請求,親自動身前往蒲州偵辦棘手懸案,
卻在途中雨夜驛站恰逢灶房水缸裸屍殺人事件,和蒲州刺史麾下銷假奔歸追兇。
後又接手偵辦張生之死案,死者胸膛中刀倒臥在普救寺西廂房之中,卻是一樁門窗上閂的詭異離奇密室命案。
兇手是曾遭他始亂終棄的崔鶯鶯?是深愛鶯鶯的現任夫婿程六郎?
還是張生新婚的高門貴女妻室?抑或是早前一直居中牽線的侍女紅娘?
且看年輕有為的刑部侍郎裴行真,冷豔女司法參軍卓拾娘,如何抽絲剝繭、攜手追查,再造律法正義、天理昭彰。
作者
雀頤
本名蔡小雀,資深言情作家,苦守言小界十八年之寶釧……呃,總之深愛言小,性好寫作,上輩子書蠹轉?總之是個喜歡寫現代/古代愛情,懸疑,刑偵,宮鬥,神鬼,揪心,歡快等等題材的小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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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著作:《破唐案.裴氏手札卷二:續紫釵記》
試閱
大雨滂沱......
蒲州三百里外之「山鳥驛」,地處偏遠,人蹤罕至,前來落腳投宿的多半是天南地北奔馳過此地的急報公差。
驛站內前頭大堂和驛舍排列有序,後頭則是一溜兒的飲馬池和馬廄,飼有馬匹三十,供過旅官員和急報差役所用。「山鳥驛」緊挨著山腳,冬日可藉山勢避風,可這幾日天破了大洞地暴雨狂落,激起的雨霧牢牢籠罩住著這數十座驛舍,濛濛間彷彿像是被吞噬了一般。驛站入口處,兩名守門的驛兵縮脖縮手,儘管頂上有屋簷遮頭,可衣襬褲腳還是被雨濺溼了大半,冷冰冰溼黏黏在身上分外難受。驛兵胡大瑟縮了縮,忍不住往後再躲了躲。「這見鬼的天氣,再下下去咱們驛站都要叫淹了。」
「淹不了的,就是整日潮得厲害,」另一名驛兵王海搓了把絡腮鬍,嘆了口氣。
「當值前要是能喝上一大碗熱騰騰辛辣薑湯便好了,身子暖和,站崗也不那麼熬人......唉,咱們『山鳥驛』油水也太少了。」
「你這話可別叫驛丞聽見了,哪裡就少了那幾塊老薑?」胡大朝掌心呵了口暖氣,笑道:「大唐國土全境一千六百二十有九所驛站,中有一千二百九十七所陸
驛,二百六十所水驛,八十六所水陸兼併,咱們『山鳥驛』是排不上號兒,卻也非末等,還能有二、三十來名兵丁和雜役,三十匹馬......算著是頂頂不錯了。」
「這是缺幾塊老薑的事嗎?」王海哼了聲。「別給老子胡亂扣帽兒,難道我說的有錯?」
胡大換了換站麻的腳,息事寧人地陪笑道:「莫氣莫氣,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每年朝廷撥給各地驛站養兵養馬的銀子不少,可到了咱們這兒,日日都是清湯胡餅,只有投宿歇腳的急報信差和官員們能吃點葷腥的......」王海怨氣慎重。「至於咱們,嗤!別說羊肉沫兒了,連胡餅上頭的芝麻都少見。」
許是暴雨傾盆,宛如黑幕遮住了這片大地,素來謹小慎微的胡大被勾起了心事,也不自禁嘆了口氣,壓低聲音細細道——
「旁的也就罷了,吃食好歹還能忍一忍,我只擔心一件......兵部規定,驛站內平日非急事不得使用驛馬,可驛丞那小舅子三天兩頭就來借驛馬,說是出去走商做生意 ......咱們驛馬上頭都烙有『出』字印,萬一給眼尖懂行的人瞧見,驛站上下哪個都跑不了。」
王海神情陰鬱中透著一絲煩躁。「驛丞頂上有人,咱們都在他底下謀生餬口,縱使再有千般不願,還不是只能幫忙瞞著?」
胡大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可萬一事跡敗露 ......」
王海一顫,還是色厲內荏地昂首道:「敗露什麼?咱們這鳥不生蛋的破地兒,驛丞他們不說隻手遮天也差不離了,誰會發現?就是知道了也無人敢往上報.....罷了罷了,都是今天這大雨下得人心煩,咱倆都糊塗了,竟多嘴嚼舌這個。」
胡大向來是比王海還要膽小怕事的,見王海都住口不言了,也連忙轉移話題——
「那是那是,天塌下來自有長人頂著,咱白擔什麼心呢?話說回來,你見過昨日那先後入住驛站的兩波人馬沒有?我聽老常說,其中為首的男子身高腿長,一派俊美風流,兩名護衛也是高大精悍,後來的女郎則是隻身一人,生得冷豔無雙卻面若寒霜......也不知什麼來頭?」
王海沉吟。「聽說那男子持的憑證是門下省發下的銅傳符,女郎則是蒲州發下的券牒,多的就探聽不出來......只怕也不是我們能探聽得。」
胡大驀然一抖,面色發白。「二郎,該不會是京城來微服私訪的欽差之類,盯上咱們『山鳥驛』了吧?」
王海沒好氣地道:「你當這是唱戲文呢,還微服私訪 ......不過一、兩匹驛馬,於咱們是天大的禍事,可在上頭那些大人眼裡,也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這是自己嚇自己,倒嚇出癮來了?」
胡大訕訕然。「我這不是 ......閒的麼?」王海正想說什麼,忽然聽見隱約尖叫聲在身後驛舍中隔著雨聲模糊響起——
「殺人了!死人了!」
胡大和王海震驚地對視一眼,想也不想地冒雨往回衝 ......
他倆一身溼答答趕到聲音來處的灶房前,卻愕然發現門口有兩名眼生的剽悍侍
衛守著,在見到兩人驛兵打扮時,依然伸臂將人擋在外。
「且住!」年輕剽悍侍衛冷冷喝住。
「你們是何人?怎會在此?發生什麼事了?」王海又驚又怒。「是誰喊的殺人?」
「玄符,讓他們進來。」裡頭一個低沉慵懶的嗓音響起。
「喏。」
王海皺眉大步往裡走,不忘揪著畏畏縮縮的胡大一起,低斥道:「我等是『山鳥驛』的驛兵,戍衛驛站乃職責所在,硬氣點!」胡大一臉苦相,他可不管硬氣不硬氣,只想著安安分分職守站崗做這個驛兵,領這份吃不飽卻也餓不死的薪俸,最好什麼事兒都別落到他頭上。
可誰知偏偏驛站裡出了人命......
大雨天白晝如陰,灶房裡頭燃起了數只燈籠和油燈,照得裡間明亮無比,內容
情狀一眼清晰可見。
「死人......在水缸裡......」
「天老爺 ......」
嚇壞了的廚役們面色慘白,捂嘴欲嘔,一個個離得窗邊的大水缸遠遠兒的,像是迫不急待想奪門而逃。王海聽見缸中有死人,心臟猛地一跳,腳下有些發軟,想也不想駁斥道:「胡說八道什麼?都眼花了吧?好好的水缸中怎會有死人?」
「是真的,不知泡了多久......嘔......」灶房當中最為顯目且淡定無波的,卻是一名高大挺拔、身著玄袍的英俊男人,以及和他只隔三步距離的冷豔胡服女郎。他們一個俊美健碩,一個美麗英氣,站在一處渾然天成如璧人佳偶,可看舉止
和神態,偏偏又是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王海看著那大水缸,背脊陣陣發寒,為了壯膽,本能地朝這兩名陌生人呼喝:「 —灶房出了人命,不是由人看熱鬧的地方,不相干的還不快速速回房?」
玄袍英俊男人微微挑眉,精緻鳳眼未語先笑,有種說不出的矜貴從容。
「你是
今日職守的驛兵?叫什麼名字?」
王海一愣,有些著惱。「是我先問的你——」
英俊男人尚未開口,已然彎腰初步檢查起蜷縮在水中的死者的冷豔胡服女郎一
瞥而來,淡淡道:「金帶寶相花,蹀躞配七事......他雖未身著緋衣,腰繫銀魚袋,但料想應是當朝四品的大人。」
英俊男人笑了。「女郎好眼力。」
他為低調出行,腰間所擇的雕縷寶相花金帶已是最暗紋不起眼的了,蹀躞七事
又是最尋常的,連販夫走卒也能得......沒曾想只匆匆幾眼間,她卻能立時窺破其中玄機。
這女郎,當真不一般。
女郎那句「當朝四品的大人」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眾人忙單膝跪下行拱手禮。
「見過大人。」
「都起。」
英俊男人擺手,興致濃厚地來到女郎身邊,看著她小心謹慎地要將死者自水缸中拉抱倒地,自然而然伸手幫了一把。
「仔細!」
「有勞。」
死者彷彿胎兒般蜷曲著,.頭和中衣烏皮靴都溼了,睜眼暴突,面色慘白中隱隱透著赤黑,極為駭人。廚役們嚇得拚命往後躲閃,死命捂住嘴,最後還是止不住胃裡翻騰的酸水,一個個奪門而出劇烈狂吐,好半晌才勉強又爬了回來......兩名驛兵強忍住,可面色難看至極。女郎目光落在死者面上和屍體各處,微蹙了蹙眉。
「如何?」他察覺到異樣。
「此人不是溺死的。」
「怎麼說?」
「死者雖口鼻內因浸泡於水中而不見流出清血水,然眼開楮突,滿面血蔭赤
黑,當是被人用東西壓塞口鼻,致使出氣不得而命絕身亡。」
冷豔女郎這話一出,眾人盡皆變色。
......遭壓塞口鼻窒息而死,那就是有人行兇了?
「可他也不知死在水缸裡多久了,為何就不是溺斃的?」王海心驚膽戰,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他們看管的驛站裡出了殺人兇手!
「若生前溺水而死,當為口合,眼開閉不定,兩手拳握掙扎,面呈赤色,口鼻有水沫和血沫流出,腹脹拍之有聲。」
女郎老練地從隨身囊袋中取出了一雙羊皮手套和白淨帕子掩住口鼻,輕觸檢查死者頸項、胸口、腹間、手掌間。
「蓋因其時未死,人要爭命,氣脈往來嗆入肺腑,畜水入腸......」
英俊男子眸光一閃。「還有呢?」
「若死者是遭人大力摁壓入水缸中,窒息溺亡,除卻有適才所說痕跡外,人在求生本能驅使下,會劇烈掙扎抵抗,手掌、胸腹間也當有摩擦水缸或邊緣時留下的傷痕或瘀青,甚至指甲許會翻翹而起,血肉模糊。」
她自那彷彿取之不盡的囊袋中又掏出一小捲羊皮卷,打開後是十數只精巧打造的器物,擇之,檢查起死者鼻端,喉頭......目光瞥了毫無擦痕或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