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黃昏之後，每個人都有機會做其他人的大夫。什麼社會祥和，最好由自己做起。

序

這是我請「花千樹」為我出版的第三本書。第一本是《醫生聽海》，最近印刷第二版，當然高興。第二本《醫療的流星雨》，把漫天星雨、印第安人和香港醫療改革冶為一爐，是冒險的創作試驗。這第三本書，我說有主題時，出版社老總忙問：“不會是再寫醫療改革吧？”

這一回，本來想用《病房無人》做書名的，但閉眼想想，病房空無一人，好像鬼故事，太可怕了，還是《病房有人》比較好。

有人好過無人，但如果病房徒然住滿人，卻面對面不相聞問，就比鬼故事更可怕了。

病房真是很多人的，還不只是病人、親友，和醫護人員。治療師、社工、義工、神職人員……往來者眾。病房外，更多是對這個世界議論不停的人。有一本寫近代醫學倫理演變的書，名《Strangers at the Bedside》，題旨巧妙，說的是“醫生專心一意安靜工作，病人感激欣然道謝”那種簡單的醫患關係，已成歷史。如今，人人有權評是非出主意，釵h“不相干的人”都擠到病床邊。價值觀、權益論、指引規章、道德委員會……迭有新猷。現代醫療，就是那麼複雜。

《病房有人》，沒有那麼複雜，寫的是病房風景。病房的人都來自外面的我們的城市，也是人聲紛紛。病房的人聲人情，也是城市的光影。

也有一輯文字，載了我對一些死去的親友的紀念。過去兩年，對於「有人」與「無人」之間的生死世界，我有些感悟。

另一輯是醫生的生活點滴，有人聲而又清靜。

最後是「醫生阿湯」的故事。

曾有朋友問：「阿湯是你自己？」不是。阿湯這個人，倒也是在「有」與「無」之間。

目錄

病房無人

醫生，我祈禱
折磨親人
投訴不是遊戲
稼穡艱難
此時此處難為言
浪費“醫”力
到底為什麼
「趕人出院」
又投訴又讚賞
多謝諒解
人民vs醫生
理解萬歲
最輕鬆的巡房
快些快些
不放棄
一笑
方言
求醫的大道
病與吃
哲學化

城市與人
香港和下一代
開開窗，看世界
行路
孩子的/> 他不行
情意結
真相與蝴蝶效應
又死了嗎？
病樹
醫院的聚和散
山上之城
不知身在何處
因病
淘汰弱者
競爭的神話
本領
放浪形骸
為什麼而驕傲
創意狂想
坐君一程車
不禁煙的國家
自我中心
花生
古今多隔
浮世所難

死生
深切
彌留
遺體
身心的港灣
J
R
讓癌病不痛
死亡的回報
多年前一席飯
死的念頭
清塵
悲欣交集
非世間情
戴厚英侄兒的病
提示淡忘的人
蔡元培病逝香港
清明的行人

醫生生活
盤點記憶之後
熟悉的氣味
好服務
有遠見
兩副眼鏡之間
看月蝕
一人
二○○八
樹之劫
麻雀
在旅途中醒來
客從何來
時間性
時間囊
費人
醫生學誰
惆悵
再說惆悵
拖大石的意義
醫生與貴族豪宅
醫學生想什麼
醫生的課外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