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隔壁死了一個人,請接龍:
1.太太是殺人兇手? 2.先生跟死者有姦情! 3.他們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小說家李桐豪 第七屆林榮三文學獎得獎作《非殺人小說》
\\\ 同名短篇+改編影集 2024年1月 同步登場 ///
劉冠廷、王淨、隋棠主演,柯貞年執導,王小棣監製
★★★ 限量盒裝文字破案版 ★★★
本產品內含:
●《非殺人小說》小說(文庫本,10.5*15cm):台灣插畫家達姆為本書特別繪製插畫,做為展開的全書封。小說本身製成輕巧易閱讀的文庫本,暗示著能隨時攜帶的懸疑殺意。
●特別收錄【李桐豪X孫梓評〈Drive My Car〉一萬字掏心對談】:談創作、談經歷、談寫字的18個問答。
●《非殺人小說》影集劇照明信片(一組三張,10.5*15cm):唯一授權印製!一次收藏劉冠廷、隋棠、王淨等精彩留影。
●李桐豪給讀者的一封信:暗藏的、沒說的、耐人尋味的……讓作者手寫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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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1. 故事從這裡開始──
張先生跟張太太結婚多年,兩人的愛情早已失溫。
某日,他們的鄰居,一位空姐被發現陳屍於自家中。
背部、胸前多處刀傷,還是密室殺人案!
殺手是誰?所有住戶都有嫌疑?!
然而,過了幾天,
張先生忽然看見他太太穿著和死者同樣的一雙紅色威靈頓靴……
星期一,猴子穿新衣;
星期二,猴子肚子餓;
星期三,猴子去爬山;
星期四,猴子去考試;
星期五,猴子去跳舞;
星期六,猴子去斗六;
星期七,猴子刷油漆;
星期八,猴子吹喇叭;
星期九,猴子去喝酒;
星期十,猴子死翹翹。
張先生問:「你不覺得這隻猴子很虛榮嗎?一個星期的開始就把錢都花在新衣服上,肚子餓,要考試了書也不好好念,前一天還去爬山,成天玩樂酗酒,然後就死掉了。」
張太太應道:「所以這是一隻虛榮的猴子,過勞死掉的故事?」
不!
黑鍵、白鍵,黑鍵、白鍵……
這是個──密室殺人,而且是雙重密室的──非殺人小說。
Scene2. 林榮三文學獎得獎感言及評語──
「掛在網上這麼些年,無論被當彼得.帕克或蜘蛛人,我都不在乎。可四月陪父親去醫院化療,心想,我也該做點事讓爸媽開心了,這是參賽初衷。謝謝小夢狗的指點。也謝謝咪咪,我到底是為你殺了人,如此,我們就成了唐澤雪穗和桐原亮司。」──李桐豪 林榮三文學獎得獎感言
「這篇小說讓人驚喜。人生經常會發生很多事情,看似有其邏輯章法──比方當小說裡死了一個人,我們原以為作者要談的是殺人,讀下去才發現是另外的命題:我們自己的人生不完全、只好偷偷摸摸模仿別人的生活。這樣的題目,從來沒人寫過。雖然因為篇名有『殺人』二字,而生出奇怪的懸疑感,但這篇小說真正要說的,卻是我們自己人生的缺憾。」──南方朔 評審評語
作者
李桐豪
復旦大學新聞學院畢業,《鏡週刊》人物組記者、經營「對我說髒話」與同名臉書粉絲專頁。
著有《紅房子》、《不在場證明》、《絲路分手旅行》。
目錄
星期四,猴子去考試
星期五,猴子去跳舞
星期六,猴子去斗六
星期七,猴子刷油漆
星期一,猴子穿新衣
特別收錄:【Drive My Car】孫梓評X李桐豪的路上對談
試閱
星期四,猴子去考試
張先生向來循規蹈矩,人生中最大的罪過不過是在圖書館借來的書畫線寫字,然而下班在自家公寓大樓門口看見警車,心臟還是猛烈地跳動起來。
警車車頂警燈閃爍,左紅右藍。在出版社當編輯的張先生想起以前編過一本科普書,知道藍紅雙色是冷暖兩色系的原色,如此鮮明對比更能引人注意。那些對生活一點實質幫助也沒有的冷知識,張先生總是記得比誰都清楚。
張先生走進中庭瞧見人群簇擁著一名警察。「張先生,你們那個五樓之一的空姐出事了,凶殺,怪可怕的。」二樓的洪太太看見他,憂心忡忡地說著,咧著嘴,面頰肌肉隱約地抖動,像一種笑意。
「張先生嗎?」那警察將頭轉向他,問他是否認識五樓之一的蘇小姐,星期三凌晨一點是否在家、是否聽見有人爭吵,看見可疑的人進出?群眾目光全都轉到他這邊來了,張先生低下頭,怪不好意思的。「不算認識吧,就是在電梯碰上會點個頭。」「是的,我在,可我睡了,並沒有聽見什麼。」
張先生有問有答,回話的時候腦中卻浮現出蘇小姐的臉。
一回下班回家他鑽出捷運站不巧碰上一場雨,他撐傘站路口等紅綠燈,一名女孩靠到傘的邊緣來,他轉頭發現是蘇小姐,他們如同在電梯相遇那樣略略點頭。
「好端端的,就下起雨來了。」女孩說。
「欸。」張先生搭腔。
兩人挨在傘下,靜待綠燈轉亮。他暗暗將傘挪過去,肩膀暴露在黏答答的雨水中。綠燈亮了,蘇小姐側過頭對他說謝謝,然後用手掌護住額頭,疾疾奔走起來,張先生見狀便大踏步向前與她並肩。
「哎呀,不用了,」蘇小姐笑說:「雨不大,馬上就到了。」蘇小姐額頭、頭髮全是雨水,語畢,又鑽進雨中。張先生手上的傘撐著不是,不撐也不是,索性收起來,亦步亦趨陪她淋了一路的雨。
蘇小姐腳踩一雙長筒及膝的紅雨靴,張先生注意到她似乎很愛那雙靴子。在另外一個晴朗日子裡他與張太太在電梯遇見她。牛仔褲、棉格子襯衫和那雙紅雨靴。他背地裡與張太太議論這女的大熱天也穿雨靴,真怪。張太太笑出聲來,「那是威靈頓靴,一雙要四、五千塊,戴安娜王妃、林青霞、凱特.摩絲都穿的,什麼雨靴?!你太可笑了。」
張先生心不在焉地想著往事,他悄悄地退出人群,開信箱取信。走到電梯門口,眼看電梯門正要闔上,併步上前按了開關鑽進去。裡頭站著住三樓的王太太和四歲的男孩融融、住四樓的老婦人,抿著嘴像埃及獅身人面像般嚴厲,身後的印傭懷抱紅色貴賓犬。他低頭說聲不好意思,見門闔上了,又徐徐敞開, 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那是四樓的另一個住戶。那人愣了一下,然後說:「喔,你們先上去好了。」
電梯門闔上。「媽媽、媽媽,那個叔叔最討厭狗了。」融融說。王太太摸著融融的頭要他不要亂說。「真的啦,」融融不甘寂寞地念起童謠,「星期一猴子穿新衣,星期二猴子肚子餓,星期三猴子去爬山,星期四猴子去考試……」融融抬起頭對王太太說:「媽媽,媽媽,今天猴子要考試啦。」
今天星期四。
張先生來到家門口,見對門已拉起黃色封鎖線。他掏鑰匙開門進屋,第一件事即打開電視轉新聞台,他轉身擱下鑰匙和公事包,脫襯衫西裝褲換運動短褲,「新北市板橋區前晚發生一起離奇死亡案件,一名三十歲的蘇姓空姐今早被發現陳屍家中,背部、胸前有多處刀傷。鑑識人員表示,蘇女橫躺在大門邊,然而令人費解的是餐桌擺著鮮花、燭台和紅酒,並無打鬥的跡象,且大門門鏈鎖上,形成推理小說那樣的密室,究竟是他殺還是自殺,有待警方進一步釐清。據了解蘇姓空姐一個人自住,家人多在國外,只有一個妹妹住在新竹。因為週三出勤未到,公司聯絡空姐妹妹,妹妹來到空姐住處,發現大門反鎖,找了鎖匠鉸斷門鏈,才發現死者躺在血泊中,研判死亡時間約週三凌晨一點到兩點左右……」張先生聽著新聞,腦中冒出一段鋼琴旋律,那旋律相當熟悉,但他再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那是什麼。
他帶著那段鋼琴旋律打開了冰箱,一個個樂扣保鮮盒堆疊在一塊,全出自張太太的手筆。張太太在報社當編輯,下午三點鐘到公司。她中午煮好飯菜約莫兩點鐘出門,回家大約是半夜十二點,因就寢、起床時間不同,和張先生分房睡覺。作息不同的兩個人基本上在一個屋簷下各過各的生活。
張先生獨自吃飯洗碗看電視倒垃圾,日子和其他的日子相較沒什麼兩樣,可今天不同,今天他家隔壁死了一個人。他躺在沙發上,一邊讀《郵政法考前猜題》,一邊在各節的整點新聞溫習懸案的種種細節。
半夜十二點張太太回家,他對張太太說隔壁那個空姐死了。
張太太說她知道,她晚上還處理到這個版面。她說張先生出門沒多久,電視台記者、警察全來了。張太太說著說著便岔開話題,她說她星期六放假要回斗六一趟,她外公失智愈來愈嚴重,連舅舅也不認得了。她星期五一下班就搭夜車回去,星期日上午從斗六回來就直接進報社上班。張先生問是否要陪著回去,她說不用。她走進浴室盥洗,然後隔著門呼喊:「過一陣子再去跟房東殺價,先前姿態擺這樣高,現在好了,房子旁死了個人,沒準還能多砍一成。」
張先生與她道過晚安然後回房。他躺在床上,可是一點也睡不著,他如同喝了咖啡那樣亢奮,太陽穴隱約有什麼跳動著。時間也許過了一個小時,也許還要更久,他懶得看錶,並不知道。他起身到廚房喝水,張太太看完電視早已回房入睡。家裡一片安靜,冰箱壓縮機嗡嗡作響。樓上住戶似乎有人剛洗過澡,天花板上嘩啦啦的水聲沿著排水管往下竄。他腦海中突然又冒出那段旋律。
蕭邦。《夜曲》第九號第二首。
他想起來了,蘇小姐被殺的那天晚上,他聽見牆壁對面傳來蕭邦的《夜曲》。新聞中一個一個的關鍵字如琴聲一樣迸出來:紅酒。刀傷。門鏈。他們兩戶人家空間格局是一樣的,客廳挨著客廳,浴室貼著浴室,生活像鏡子一樣清楚地對映著。黑鍵。白鍵。黑鍵。白鍵。他閉上眼睛,在黑暗中看見那個女人端著紅酒杯以行板的速度在屋裡走動著,她在悠揚而恬靜的旋律中被刺了好幾刀,每個音符都沾滿了鮮血。
張先生悄悄地走到門口,掛上門鏈,便製造了一個密室。「刀傷穿過肋骨,直達心臟冠狀動脈,大量出血壓破心臟,引起心包膜填塞……」他想起新聞報導中的內容,那多像是推理小說中常見的字句,而如今他也活在一本殺人小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