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世界知名武俠作家古龍,才氣縱橫一代武俠宗師
古龍小說。已成經典。百年一遇。
古龍是武俠小說世界的一個異數,一個不世出的天才!
古龍打破了金庸不可戰勝的神話,同時自己也製造了另一個神話!
古龍武俠,是一種有所必為的男子漢精神,一種永不屈服的意志和鬥志;一種百折不回的決心;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戰鬥精神!
※名家推薦:
●古龍作品不但是當今武俠小說史上的一個寶藏,也終將是現代中華文學史上的一塊豐碑。未來,一代又一代對俠義精神和文學創作感到興趣的有心人,都會在生命中某個時期展讀某部古龍作品。──著名文學評論家 陳曉林
●古龍是用生命去寫武俠的,武俠就是他的詩,他是用他一生的心血、信念在寫武俠,寫他的嚮往,寫他的歡樂,更寫他的悲辛苦楚與孤獨寂寞。──師大國文系教授 林保淳
●一代又一代的讀友都能在古龍著作中,各自品讀出奇崛清新的人生體悟與鐵血激盪的情懷俠義,從而引為陪伴自己成長的重要精神養分。──古龍長子 鄭小龍
蕭十一郎忽然覺得他和沈璧君之間的距離又變得遙遠了。在那「玩偶山莊」中,他們不但人在一起,心也在一起。在那裡,他們的確已忘了很多事,忘了很多顧慮。但現在,一切事又不同了。有些事你只要活著,就沒法子忘記。路長而荒僻,顯然是條已被廢棄了的古道。路旁的雜草已枯黃,木葉蕭蕭。蕭十一郎沒有和沈璧君並肩而行,故意落後了兩步。沈璧君也沒有停下來等他。現在,危險已過去,傷口將癒,他們總算已逃出了魔掌,本該覺得很開心才是,但也不知為什麼,他們的心情反而很沉重。難道他們覺得又已到了分手的時候?難道他們就不能不分手?
◎古龍談蕭十一郎之二:
寫武俠小說最大的通病就是,廢話太多,枝節太多,人物太多,情節也太多。在這種情況下,將武俠小說改編成電影劇本,就變成是一種很吃力不討好的事。誰都無法將「絕代雙驕」改編成「一部」電影,誰也無法將「獨臂刀王」寫成「一部」很成功的小說。就因為先有了劇本,所以在寫「蕭十一郎」這部小說的時候,多多少少總難免要受些影響,所以這本小說我相信不會有太多的枝節,太多的廢話。但因此是否會減少了「武俠小說」的趣味呢?我不敢否定,也不敢預測,我只願作一個嘗試。我不敢盼望這嘗試能成功,但無論如何,「成功」總是因「嘗試」而產生的。
作者
古龍
為現代武俠小說「別開生面」的重量級作家,以令人耳目一新的文筆與意境,將武俠文學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峰。古龍的作品永不褪流行,以獨闢蹊徑的文字,寫石破天驚的故事。他與金庸、梁羽生被公認為當代武俠作家的三巨擘。
本名熊耀華的古龍,豪氣干雲,俠骨蓋世,才華驚天,浪漫過人。名作家倪匡說:「古龍熱愛朋友,酷嗜醇酒,迷戀美女,渴望快樂。」他以豐盛無比的創作力,寫出超過了一百部精采絕倫、風行天下的作品,開創武俠小說的新路,是現代武俠小說的一代巨匠。他是他筆下所有多姿多采的英雄人物的綜合。金庸則說:「古龍慷慨豪邁,跌蕩自如,變化多端,文如其人,且復多奇氣。」俱見對古龍惺惺相惜之情。
目錄
十八 亡命
十九 奇計
廿 玩偶世界
廿一 真情流露
廿二 最長的一日
廿三 嚇壞人的新娘子
廿四 此情可待成追憶
廿五 夕陽無限好
附:《劍.花.煙雨江南》
【編者推薦】蕭十一郎的原型:《劍.花.煙雨江南》中的小雷
一 人面桃花
二 纖纖
三 美人如玉
四 友情
五 血與淚
六 煙雨迷濛
七 血雨門
試閱
蕭十一郎畢竟不是鐵打的!
他血流個不停,力氣也流盡了。
趙無極又一滾,抄起了地上的刀,狂笑道:「我遲早還是要你死在我手上!」
霹靂一聲,暴雨傾盆。
一陣狂風自窗外捲入,捲倒了屋子裡的兩支殘燭。
趙無極刀已揚起,眼前忽然什麼也瞧不見了。
黑暗,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靜寂,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趙無極的手緊握著刀柄,他知道蕭十一郎就在刀下!
但蕭十一郎真的還在那裡麼?
趙無極的掌心正淌著冷汗。
突然間,電光一閃。
蕭十一郎正掙扎著想站起來,但隨著閃電而來的第二聲霹靂,又將他震倒,就倒在刀下。
趙無極的手握得更緊,靜等著另一次閃電。
這一刀砍下去,一定要切切實實砍在蕭十一郎脖子上!
這一刀絕不能再有絲毫差錯。
隆隆的雷聲已經終於完全消失,正已到了第二次閃電擊下的時候。
閃電一擊,蕭十一郎的頭顱就將隨著落下。
想到這一刻已近在眼前,趙無極的心也已不禁加速了跳動。
他只恨現在燭火已滅,不能看見蕭十一郎面上的表情。
就在這時,屋子裡突然多了陣急促的喘息聲。
門外雨聲如注,這人似乎自暴雨中突然衝了進來,然後就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因為他也必定什麼都瞧不見。
他想必也在等著那閃電一擊。
這人是誰?
趙無極不由自主,向後面瞧了一眼,雖然他也明知道是什麼也瞧不見的,但還是忍不住要去瞧瞧。
就在這時,電光又一閃!
一個人披頭散髮,滿身濕透,瞪大了眼睛站在門口,目光中充滿了驚惶、悲憤、怨恨、恐懼之意。
是沈璧君。
趙無極一驚,沈璧君也已瞧見了他,手突然一揚。
電光一閃即熄,就在這將熄未熄的一剎那間,趙無極已瞧見沈璧君手中有一蓬金絲暴射而出!
這正是沈璧君家傳,名震天下的奪命金針!
趙無極已顧不得傷人,抖手挽起一片刀花,護住了面目,身子又就地向外滾出了七八尺,「砰」的一聲,也不知撞上了什麼。
又一聲霹靂震擊過,電光又一閃。
沈璧君已衝了過來,撲倒在蕭十一郎身上。
四下又是一片黑暗,震耳的霹靂聲中,她甚至連蕭十一郎的喘息聲都聽不見,但她的手卻已摸到他身上有濕黏黏的一片。
是血!
沈璧君嘶聲道:「你們殺了他!……是誰殺了他?」
淒厲的呼聲,竟似比雷聲更震人心弦。
黑暗中,一隻手向沈璧君抓了過來。
雷聲減弱,電光又閃。
沈璧君瞧見了這隻手,枯瘦、烏黑得如鷹爪。正是海靈子的手。
海靈子另一隻手還緊握著劍,似乎想一把抓開沈璧君,接著再一劍刺穿蕭十一郎的咽喉!
但他也瞧見了沈璧君的眼睛,比閃電還奪人的眼睛!
火一般燃燒著的眼睛!
直到閃電再亮,他的手還停頓在那裡,竟不敢抓下去!
沈璧君厲聲道:「滾!滾開!全都滾開!無論誰敢再走近一步,我就叫他後悔終生!」
呼聲中,她已抱起蕭十一郎,乘著黑暗向門外衝出。
只聽一人道:「且慢!」
電光再閃,正好映在厲剛臉上。
他鐵青的臉被這碧森森的電光所映,映得更是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沈璧君怒喝道:「閃開!你有多大的膽子,敢攔住我?」
閃光中,她的手似又揚起!
厲剛也不知是被她的氣勢所懾,還是畏懼她手裡的奪命金針,竟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
沈璧君已向他身旁衝了出去。
屠嘯天長長嘆了口氣,道:「縱虎歸山,蕭十一郎這一走,日後我們只怕就難免要一個個死在他手上了!」
厲剛怒道:「你為何不來攔住她?」
屠嘯天嘆道:「你莫忘了,沈璧君畢竟是連城璧的妻子!她若受了傷,誰承當得起?」
趙無極忽然笑了笑,道:「但你若是連城璧,現在還會認她做妻子麼?」
屠嘯天默然半晌,忽也笑了笑,道:「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再追也不遲,反正她也走不遠的。」
厲剛道:「不錯,追!」
暴雨如注。
雨點打在人身上,就好像一粒粒石子。
無邊的黑暗,雨水簾子般掛在沈璧君眼前。
她根本瞧不清去路,也不知道究竟該逃到哪裡去。
天地雖大,卻似已無一處能容得下他們兩個人。幸好後面還沒有人追來,沈璧君放慢了腳步,遲疑著道:「該走哪條路?」
電光一閃,她忽然發覺一個人癡癡的站在暴雨中,正癡癡的在瞧著她。
是連城璧!他怎麼也到了這裡?
沈璧君雖然並沒有看清他的面目,但這雙眼睛,眼睛裡所包含的這種情意,除了連城璧還有誰?
她的腳忽然似乎被一種雖然無形,但卻巨大的力量拖住!
無論如何,連城璧畢竟是她的丈夫。
電光又一閃,這一次,她才看清了他。
他全身都已濕透,雨水自他頭上流下來,流過他的眼睛,流過他的臉,他卻只是癡癡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他目中既沒有怨恨,也沒有憤怒,只是癡癡的望著她,全心全意的望著她,除了她之外,他什麼都已瞧不見,什麼都不在乎。
連城璧本來永遠都是修飾整潔,風度翩翩的,無論任何人,在任何時候瞧見他,他都像是一株臨風的玉樹,神采照人,一塵不染。
但現在──
沈璧君從來也沒有看見他如此消沉,如此狼狽過。
她突然覺得一陣熱血上湧,連喉頭都似被塞住,情不自禁向他走了過去,嗄聲道:「你……你一直在跟著我?」
連城璧慢慢的點了點頭。
沈璧君道:「但你並沒有來攔住我。」
連城璧沉默了半晌,緩緩道:「只因我明白你的心意……」
沈璧君道:「你明白麼?真的明白?」
連城璧嘆道:「若不是你,他不會落得如此地步,你怎麼能不救他?」
忽然間,沈璧君整個人似也癡了,心裡也不知是悲傷,還是歡喜?
「無論如何,他畢竟還是了解我的。」
在這一剎那間,連城璧若是叫她帶著蕭十一郎逃走,她也許反而會留下,以後她縱然還是會後悔。
但在這一剎那間,她絕不忍拋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暴雨中。
連城璧柔聲道:「我們回去吧,無論他受的傷多麼重,我都會好好照顧他的,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他毫髮。」
沈璧君突然向後面退了兩步,道:「你……你相信他不是壞人?」
連城璧道:「你說的話,我幾時懷疑過?」
沈璧君身子忽然顫抖了起來,顫聲道:「但他們方才要來殺他時,你並沒有攔阻,你明知他們要來殺他,卻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一面說,一面向後退,突然轉身飛奔而出。
連城璧忍不住喝道:「璧君……」
沈璧君大聲道:「你若真的相信我,現在就該讓我走,否則以後我永遠也不要見你,因為你也和別人一樣,是個偽君子!」
連城璧身形已展動,又停下!
雨更大了。
沈璧君的身形已消失在雨水中。
只聽一人嘆道:「連公子的涵養,果然非人能及,佩服佩服。」
震耳的霹靂聲中,這人的語聲還是每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傳入連城璧耳裡,只可惜他的臉色別人卻無法瞧見。
一個人手裡撐著柄油傘,慢慢的自樹後走了出來,閃電照上他的臉,正是「穩如泰山」司徒中平。
他臉上帶著詭秘的微笑,又道:「在下若和連公子易地相處,蕭十一郎今日就再也休想逃走了,也正因如此,所以在下最多也不過只是個保鏢的,連公子卻是名滿天下,人人佩服的大俠,日後遲早必將領袖武林。」
連城璧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淡淡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司徒中平笑道:「我只是說,連公子方才若殺了他,雖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但怕被人知道連公子也會乘人之危,豈非於俠名有損?連夫人更難免傷心,如今連公子雖未殺他,他反正也是活不長的。」
連城璧沒有說話。
司徒中平道:「方才趙無極他們也已追了過來,連夫人雖未瞧見,連公子卻自然不會瞧不見,現在他們既已追去,夜雨荒山,以連夫人之力,又還能逃得多遠?既然已有人殺他,連公子又何必自己出手?」
連城璧沉默了良久,緩緩道:「這些話,你自然不會對別人說的,是麼?」
司徒中平道:「連公子也知道在下一向守口如瓶,何況,在下此時正有求於連公子。」
連城璧淡淡道:「你若非有求於我,也不會故意在我面前說這些話了。」
司徒中平大笑著道:「連公子果然是目光如炬,其實在下所求之事,在連公子也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連城璧忽然笑了笑,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司徒中平『穩如泰山』,依我看,卻未必。」
司徒中平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在下也正和連公子一樣,本就是別人無法看透的。」
連城璧沉下了臉,冷冷道:「你看我是個會被人所脅的人麼?」
司徒中平身子不由自主向後縮了縮,再也笑不出來。
連城璧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只因你要求我的事,平時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司徒中平變色道:「連公子已知道我要求的是什麼事?」
連城璧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的事,有幾件是我不知道的?但你們只知我涵養很深,卻未想到我有時也會反臉無情的。」
司徒中平依然瞧著他,就像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似的。
連城璧嘆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兩種面目,有善的一面,也要有惡的一面,否則他非但無法做大事,簡直連活都活不下去。」
司徒中平滿頭水流如注,也不知是雨水,還是冷汗?突然拋下了手裡的油傘,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閃電又擊下!
連城璧的劍卻比閃電還快!
司徒中平連一聲慘呼都未發出,長劍已自他後背刺入,前心穿出,將他整個人釘在地上!
連城璧垂首瞧著他,嘆息著道:「沒有人能真『穩如泰山』的,也許只有死人……」
他慢慢的拔出劍。
劍鋒上的血立刻就被暴雨沖洗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