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龍一逝後最新著作!籌備七年之首部書評集,中文版搶先上市!
★完全收錄三十六回「書評 × 人物談」,包括侯孝賢&楊德昌。
★從電影、文學、當代哲學到音樂,首度呈現教授的閱讀世界與創作心法。
★收錄教授摯友——傳奇編輯鈴木正文、漫畫大師安彥良和精彩對談。
坂本龍一身邊總是有書。
由書出發,被書感動。藉由書本,確立信念。
坂本龍一愛書成癡,
寫下一段段關於人和書的珍貴回憶。
★蔡明亮、葉忠宜、焦元溥、陳珊妮、馬世芳、馬欣、李君慈 感動推薦★
「從認識坂本龍一的那刻起,他便改變了我對視覺設計或音樂的認知與喜好。」——葉忠宜(平面設計師)
「這是你終歸會收藏的作品,那又何必等待?」——焦元溥(作家、講者、製作人)
「『藝術千秋,人生朝露。』——坂本先生送給世人這樣的話語後,就踏上了旅程。而他的音樂,則離開他暫時棲居的肉體,為了與未來的聽眾相遇,獲得了新『生命』。」——吉田純子(朝日新聞編輯委員)
★「一般社團法人坂本圖書」正式成立
眾所周知,2023年3月過世的音樂大師——坂本龍一,本身是一位極為嗜讀的愛書人,博學的他閱讀範圍甚廣,從當代哲學到古語研究,甚至是兒童心理學均有所涉獵。在大塊文化過往出版的《skmt 坂本龍一是誰》中,就有相當多的篇幅談論到「教授」自身的閱讀,以及這些閱讀與他的音樂作品之間的有機互動關係。在《skmt 坂本龍一是誰》出版後,許多粉絲與讀者都對於教授的龐大閱讀量大為震驚,紛紛表示對於音樂大師的閱讀談感興趣。
2023年8月28日,「一般社團法人坂本圖書」正式成立。該社團法人由坂本龍一遺孀——空里香女士親自監督,繼承了坂本龍一的意志,以分享能感動人心的「文化財」——「書本」為目標而設立的專案。事實上此計畫從坂本龍一過世前,於2017年便已開始籌備,此項目終於在2023年8月公諸於世。
★「我想看強烈的事物,想讀——像心臟被尖銳刺穿般的東西。」★
2023年9月24日,《坂本圖書》正式問世;同日,「坂本圖書空間」也於東京開館。《坂本圖書》一書收錄了坂本龍一從2018年到2022年於《婦人畫報》上連載的專欄「坂本圖書」共三十六回,一回一則人物談。教授談人物、興之所至分享記憶中與這些人物珍貴的來往互動,也是談這些人物筆下所寫、或是與這些人物有關的書本。
本書為坂本龍一過世後,最新、且首次集結成冊的文字作品集,而本書最為特別的地方在於其以選書出發,進行人物談式的書寫,每一篇首更搭配坂本龍一兒子Neo Sora的攝影作品,意境悠遠。本書體例一如教授過往的文字作品般創新,作為教授的全新企劃,消息甫公開就引來諸多樂迷關注。早在本書出版前,不論是在探訪、文字書寫還是紀錄片中,教授都經常談到他閱讀的種種書藉,其後引伸到自己所關切的主題與音樂作品。這次的《坂本圖書》終於以「閱讀與書本」的角度出發細談,分享他完整的閱讀視野。對於書迷或樂迷而言,都是相當珍貴的一部作品。
★坂本龍一談侯孝賢和楊德昌★
書中內容涵蓋眾多影響教授音樂觀的各界名家,諸如塔可夫斯基、小津安二郎、大島渚、黑澤明等名導的著作自然收錄其中;與教授關連甚深的夏目漱石、村上龍等文豪名著更是必不可少;其他還包括童書名家麥克・安迪、音樂大師武滿徹、John Cage,甚至明代中國畫家八大山人也在教授談論之列。而更特別的莫過於與漫畫家安彥良和的對談,除了聊安彥大師本身的名作《王道之狗》以外,也延伸到神話、政治、歷史、哲學,甚至讓我們得以窺探名曲《RYDEEN》的誕生祕談。這正正是《坂本圖書》的魅力所在,不僅看坂本龍一慧眼獨具的選書,更是看他如何閱讀這些精彩的選書,以及教授想要透這些選書傳達什麼訊息給讀者。
而對於台灣讀者而言,本書中最引人注目的定必是兩篇和「侯孝賢」、「楊德昌」相關的文章。坂本龍一非常喜歡這兩位台灣名導,他在書中不僅分享他如何閱讀日本學者對兩位的論述,更從中連結到教授對兩位導演的欣賞之情,最終甚至向台灣流露出真摰的喜愛之情。
★坂本龍一的身邊總是有書★
「坂本龍一的身邊總是有書。世界始於書。受書籍觸發。因書而得確信。」這本書的核心價值就在於身為愛書人,甚至「曾經夢想成為二手書店老闆」的坂本龍一如何閱讀,又透過這種種的閱讀獲得了什麼,召喚了什麼。
如果說《skmt 坂本龍一是誰》為我們留下的,是音樂大師坂本龍一的日記、雜想、《音樂使人自由》、《我還能看見幾次滿月?》則為我們留下教授的自我剖白。帶領我們看見坂本龍一的創作幕後、他的日常生活;那麼《坂本圖書》則是給我們直接登堂入室,看見坂本龍一自宅的書櫃的機會了。透過閱讀教授的閱讀,我們即將再一次以不同的軌跡,看見坂本龍一。 作者
坂本龍一
音樂家,1952-2023。曾為日本前衛電子樂團YMO的一員, 一九八三年樂團解散後開始個人音樂生涯。參與演出及配樂的電影《俘虜》(1983)獲得英國影視學院最佳電影配樂,以《末代皇帝》(1987)電影配樂獲得奧斯卡最佳電影配樂獎。
著作甚豐,目前台灣已出版:《skmt 坂本龍一是誰》(大塊文化出版);《音樂使人自由》、《我還能看見幾次滿月?》(麥田出版)。
譯者
高彩雯
臺灣大學中文系、中文所畢業,東京大學亞洲文化専攻博士課程修畢。現為中日文譯者。近期譯作有《skmt 坂本龍一是誰》、《先養狗⋯⋯然後,養了貓。》(大塊)、《臺南日式建築紀行》(鯨嶼出版)、《日本民藝與手工藝》(日出),共著《水水蘭陽,百年電火》等書。
譯稿賜教及工作聯繫:looky.kao@gmail.com
目錄
#1 羅伯.布烈松
#2 夏目漱石
#3 德希達
#4 小津安二郎
#5 黑澤明
#6 大島渚
#7 八大山人
#8 李禹煥
#9 九鬼周造
#10 費諾羅沙
#11 福岡伸一
#12 武滿徹
#13 尼古拉‧聶甫斯基
#14 工藤進
#15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16 橋元淳一郎
#17 奧野健男
#18 侯孝賢
#19 楊德昌
#20 中上健次
#21 約翰‧凱吉
#22 上田正昭
#23 卡羅・羅維理
#24 齋藤幸平
#25 安富步
#26 村上龍
#27 今西錦司
#28 麥克.安迪
#29 石川淳
#30 〈特別對談〉烏蘇比‧佐古
#31 藤原辰史
#32 詹姆斯‧C‧斯科特
#33 岡田曉生
#34 丹尼爾‧昆恩
#35〈特別對談〉安彥良和
#36 大倉源次郎
2023年的坂本圖書 坂本龍一 × 鈴木正文
坂本龍一 年表
後記 吉田純子
試閱
#1 羅伯.布列松
我在一九八○年代初看了羅伯.布列松的《驢子巴達薩》(Au hazard Balthazar)。我想會去看的原因,是因為那是演出高達《中國女人》(La Chinoise)的安妮.維亞澤姆斯基(Anne Wiazemsky)的主演作品。那時的印象是「真難懂」、「好安靜啊」,而且悲觀的反諷色彩很強,老實說「真是不喜歡」。
當時我並沒有察覺,但布列松的每部作品都很棒—我受到最強烈衝擊的是《聖女貞德的審判》(Procès de Jeanne d’Arc)。這故事並非講述貞德如何勇敢戰鬥的故事,而是刻畫之後的宗教大審判,甚至聚焦在她被無端之罪制裁的過程。「制定法律的力量是什麼?執行法律的力量是什麼?」這裡說的力量是暴力,電影不容分說地讓人思考這兩種力量,以及法律的正當性會因當權者恣意的權威而被左右的事實。也許在我心裡,這部作品是串連起卡夫卡(Franz Kafka)的《審判》(Der Prozess)、德裔猶太人思想家華特.班雅明(Walter Benjamin)的《暴力批判論》和德希達(Jacques Derrida)思想的重要作品。
我個人很喜歡《慕雪德》(Mouchette)。主角被家人和社會孤立,最後選擇自殺。布列松特有的,毫無救贖的結尾,雖讓人痛心不已,卻不得不愛上身為主角的少女。《死囚逃生記》(Un Condamné à mort s’est échappé)是囚犯成功越獄的故事,也是布列松作品中唯一有角色得到救贖的故事。總之影像太棒了,超越了表演式的情感表現,特寫手的形狀、臉看的方向、光與影⋯⋯只能說是窮究了雕刻式的「電影式」表現。這也是一部聲音的電影,在監獄的封閉世界中,唯一能憑藉的便是聲音了。而《心魔》(Le Diable probablement)是在不同意義下都很有意思的電影。主題是環境破壞,描繪世界將面臨末日,不只個人,就連全體人類跟地球都沒救了的控訴,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同時這也是一九七○年代初期的電影,讓人明白布列松對人類所懷抱的強烈危機感。
布列松的作品對人類的看法都非常黑暗,大多以不信任人類,因此無從拯救為結局。由於大多是痛苦的電影,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並沒有看,但他的著作《電影書寫札記》裡寫了很多不錯的話,有二十年左右,我經常翻讀著他的札記。
前年我開始創作《async》專輯時,不知為何又在意起來,重頭看了布列松,結果被他那「static」(靜態的)影像吸引了。布列松極度排斥十九世紀的、戲劇化的表現方式,試圖從零開始製作影像。我在《async》裡想做的,便是捨棄過去的音樂形式和手法,思索從單音開始創造時間的極簡式作曲。我發現跟這種路徑最近的影像創作方式,就是布列松。
《async》完成時,我提出了「SN/M比50%」的聲音和音樂的比例。雖然只有聲音也是可以,但還是想聽音樂。換句話說,如果是布列松作品的話,雖然只有影像也可以,但還是想看電影。影像和電影不同。我認為布列松大概也是這麼想的。看電影的人裡面,大概有人會認為儘管排除了演戲的成分,但還是離不開演戲吧。不過布列松電影的意義,和無視時間之流、只有前衛的實驗電影截然不同。後者終究止於知性的實驗,而我希望自己的音樂能更碰觸到人們的深處。雖然音樂和電影的表現方法不同,但對我來說,布列松的靜態表現,已然成為一個典範。
#19 楊德昌
一九八二年,台灣尚處於軍事獨裁政權下,由楊德昌、陶德辰、柯一正及張毅拍攝的集錦競賽電影《光陰的故事》公開上映,開啟了「台灣電影新浪潮」時代。一九八七年,長達三十七年的台灣戒嚴令終告解除。台灣電影新浪潮的出現,是在解嚴五年以前。當時不只是台灣,全世界都劇烈變動著。同一年,韓國民主化,數年後柏林圍牆倒塌,緊接著蘇聯瓦解。直到那時,台灣還處於和中國大陸相對峙的緊張體制所控制的社會,但隨著冷戰的終結,資本主義經濟進入台灣的速度大幅加快。
一九九一年,楊德昌發表了《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回顧過去的台灣社會、探究自我認同,都是在國民黨掌控時代被禁止的事。《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有個場景彷彿象徵了那個時代。當一家人正圍著餐桌吃飯時,隔壁雜貨店飄來橋幸夫〈潮來笠〉的音樂。母親嘆息著說:「跟日本打了八年,現在住在日本房子,聽日本歌。 」〈潮來笠〉當時在日本是大受歡迎的歌曲,連我都還記得,沒想到會在台灣電影中聽見這首歌,看了心情很複雜。
一九四七年到一九四九年,幾百萬的軍人、文人、技術人員等跟著蔣介石從中國遷移到台灣。日本人留下的日式房屋,也用來充當作為他們的住處。楊德昌是觀察者,他極為仔細地審視自己的少年時代,設計出那個社會的種種樣貌。
楊德昌從一九九○年代中期之後突然改變風格。因為跨國資本主義的快速湧入,都市與人們的生活速度急遽加快。《獨立時代》和《麻將》裡描寫的台北,就和《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裡大異其趣。
二○○○年,成為楊德昌最後一部電影的《一一》,由前兩部作品呈現劇烈變動的台灣形象中稍往後退,用安靜的調性描繪了家族三代的故事。就像在戰後崩壞的家族制度中,雖然不安定,但以溫柔的眼光描寫個體之間連結的小津安二郎電影。在《一一》裡面,不知為何,我心裡懸著總穿著鬆垮西裝外套的父親NJ和年幼洋洋的連繫、與舊情人多年後重逢的父親和長女的戀情並置的安排、本人絕對看不到的後腦勺、建築天井的角落等等。總是拍著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的小洋洋,讓人想起導演本身。面對不斷變化的台灣社會,楊德昌不只是觀察,他也想看出平常看不到的結構。聽說他在學校教電影的時候,曾對學生說過:「拍電影,最重要的是結構。」要如何美麗地呈現社會結構和電影結構的疊影(Overlap)呢?像楊德昌一樣觀察對象和關係,加以分析,將其結構化,再轉化為電影。這樣的觀點對我們看待現今的日本或世界的方式,都帶來很大的啟發。觀看楊德昌的電影,絕非僅是沉浸在懷舊嗜好裡而已。
楊德昌是異鄉人吧。生於上海,學生時代在美國流浪的經驗,或許對他有一些影響。他下定決心拍電影時,捨棄了在美國的工程師職涯回到台灣—就拍片環境來說,這裡絕對稱不上理想的環境。而且很遺憾,台灣社會對楊德昌的電影,也並非是寬容的。
和侯孝賢一樣,對楊德昌來說,拍電影無疑是凝視自我認同,凝視變化中的台灣,也是從台灣凝望世界的方式。
#26 村上龍
讀了村上龍隔了五年交出的長篇小說。印象中這段期間我們大概見過兩次面。但因為是很久以前就認識的老朋友,所以只是聊聊近況什麼的,沒想到他寫了這麼厲害的小說。
普魯斯特的《追憶逝水年華》是關於腦中的記憶、現實、過去、現在的思考痕跡,村上龍新作《Missing》正是環繞著這些主題的小說。
「存在」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客觀的現實—人類普遍對此深信不疑,科學和實際社會也是在這種前提上而建構的。但是,真的是那樣嗎?人們深信是現實的,其實乃是混合了記憶和意識的東西吧?這和我總是思考著的時間問題,其實是相同的問題。
記憶不是像在硬碟裡寫進資訊,放在人類的大腦裡被保存的物質吧。因為明明腦細胞最慢也會在一年內新陳代謝,可是記憶卻並不會隨細胞一起消滅。記憶是腦內的神經網絡回路吧,每次被觸發就會再度被生產。因此,每當記憶被喚起,就會重新更新、變化,那也是我們日常中經驗的事。如果說記憶就是回路的話,人類能記憶的遠比細胞的數量更多。
記憶和語言的關係也很重要。一般來說,我們在嬰兒時期沒有記憶,從三歲左右,才開始殘留下模糊的記憶。為什麼呢?是因為嬰兒還沒發展出語言吧。為了記憶,必須用語言加上索引標籤,所以開始覺知語言的三歲前後,才會開始留下記憶。語言,是構成記憶的必要元素吧。
對記憶來說,時間也是重要的元素之一。缺乏時間的話,被語言用標籤串起來的記憶順序也不明確了。語言和時間結合後,才能被整理成記憶。不如說我們之所以擁有時間,或許是從大腦的那種功能所產生的。人類只能這樣認識世界。
有趣的是,在夢中,感覺上時間和空間的標籤像是錯位了。一下子到過去,一下子前往未來,沒有空間、失去脈絡地飛躍著。我們稱之為現實的,可能是勉勉強強用時間順序排列的事情。
村上龍在這篇小說中,降到自身意識的最深處,是現實?是記憶?抑或是大腦所創造出的幻象呢?他用語言織出了現實、記憶與幻視渾然一體的狀態。有些表達使我驚嘆不已。
「雖是片段式的,像浮游的泡泡般在接近意識表面漂浮著,碰觸一個泡泡,薄薄的膜一裂開,會自動放映具體的影像或聲音。」
「然而,作為記憶被強烈烙下、絕對不會消失的,是化為殘像的、失去的事物的記憶。正確說來,並非『失去的事物』。因為殘像是存在的,那經常是『正在失去』的現在式。現在如此,未來如是,已然失去。」
被記憶的總是已失去的,正在失去的。那是多麼可悲的能力啊。但如果人類沒擁有那種能力的話,會變成什麼樣的生物?
村上龍在這五年經歷著什麼樣的時間呢。如果我也陷入類似的精神狀態下,也許一年都撐不住吧。更何況還要將其化為語言的寫作行為,實在難以置信。不過對他而言,或許將之化為語言,是活下去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