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悲傷無可避免,
至少我們還可以勇敢哭泣。
本屋大賞、山本周五郎賞入圍名家,
用淚水銘記人生的缺憾與溫柔。
每一滴眼淚都映照著微塵煙火,
將我們的過去與未來環環相扣。
沒有背叛,就不知道曾經愛過。
沒有失去,就無法證明曾經擁有。
沒有了眼淚,就永遠不能看清,
纏繞在傷痛陰影裡的幸福……
✦✧✦
「依賴」的眼淚
母親將離婚協議書寄來的那天,父親就把她的名字從門牌上劃掉了。翼強忍著淚水,因為大人不能哭。直到後來才明白,他們心中放不下的並不是愛,而是誤把愛當成了一種依賴……〈我以為大人不會哭〉
「徬徨」的眼淚
不知生父是誰的「檸檬」,因母親再婚而改姓小柳。「我們還是家人啊。」雖然繼父這麼說,她仍飽受流言非議,在欺凌與壓迫中成長,到底她該如何面對這個混亂又糾結的家庭關係?〈小柳與小柳〉
「無知」的眼淚
想結婚的「鐵腕」遭到父母反對,因為女友的年紀比他大,還離過婚。沒想到帶著禮物來家中拜訪的女友竟意外引發衝突,更令鐵腕措手不及的是,他發現自己對女友的感受竟一無所知……〈沒有翅膀就用跳的吧〉
「拋棄」的眼淚
廣海曾經以為,家就是一切,但她的前夫卻讓她的想望徹底破滅。奇怪的是,她家門口最近常出現禮物與花束,她琢磨著:不會是那個愛哭鬼吧?那個被我拋棄的兒子――翼。〈那個孩子不摘花〉
「不合」的眼淚
為了擺脫剩女的標籤,貴美惠試圖與翼拉近距離,但她對翼並不心動,只是覺得他「很合適」。直到那天,她發現翼跟另一個女子走得很近,心中竟閃現一絲微小的妒忌……〈不適合〉
依賴,是因為懶於付出;徬徨,是希望得到平等對待;無知,是礙於情分不敢反抗;拋棄,是被道德束縛心生罪惡;不合,是我們都只想跟常人一樣……眼淚,其實是對自己最誠實的交待。不必對過去懷抱遺憾,也不用對未來感到茫然,愛你所選,好好活著,當記憶成為了生命的告慰,就能在自我跟靈魂的交界,與傷痛和解。
【一本「日常系」的溫柔之作】
書裡環繞著親情、病痛、愛情、職業,卻並不偏重於死亡或是恨這類的大情節。該怎麼讀?讀者把自己的經歷放進去吧……《我以為大人不會哭》帶給讀者的是柔軟的反轉,當我闔本時,我以為成為大人之後不會哭了,卻看到書裡都成為大人的人們那些許的小任性,我才想起哭不只是鼻酸,仍有開心,還有感動。
――作家/林楷倫
這是一個不同世代的女性離家與返家的故事。獨自照顧外婆的年輕女性;帶著「拖油瓶」嫁給鍾愛男子的女人;因曾離過婚而憂心見到戀人父母的女性;受不了丈夫態度而選擇離婚的女性;沒有對象但想要結婚的女子……無論她們的選擇為何,不同的女性心事和情事彼此交織,有的從傳統的女性命運中,試圖演繹出自由的人生腳本,有的仍陷落在「必須結婚」才是美好人生的社會期待中,無論何者,她們的獨白為女子的感情、婚姻,畫/話出諸種可能的逃逸路徑。
――作家/李欣倫
【各界名家一致盛讚】
【作家】林楷倫 專文導讀
【作家】李欣倫
【作家】馬尼尼為
【小說家】許俐葳
【演員】簡嫚書
感動推薦
●依姓名筆畫序排列
作者
寺地春奈
1977年生,佐賀縣人。2014年以《紫羅蘭》出道,並榮獲第4屆「白楊社小說新人賞」。2020年以《夜晚未必漆黑一片》入圍第33屆「山本周五郎賞」,同年榮獲「繁花盛開賞」(文藝.其他部門)。2021年以《縫水》榮獲第9屆「河合隼雄物語賞」,並入圍第42屆「吉川英治文學新人賞」。2023年以《站在河邊的是誰?》入圍「本屋大賞」,作品也多次改編NHK廣播劇集,被譽為日本最具「空氣感」的作家。
另著有《如果無法搭乘時光機》、《咖哩時間》、《今日的蜂蜜,明日的我》、《螢石魔法國度》、《聲音在何方》、《雨夜繁星》、《航渡玻璃海的小船》等作品。
譯者
黃詩婷
因喜愛日本傳統文化、文學、歷史與動漫畫而成為自由譯者,人生目標是以書籍譯者身分終老一生。
譯有《少女的書架》系列、《再來一碗!文豪名人的120種速食炒麵寫作法》、《黑牢城》、《海神》、《預言之島》等著作。
其他譯作可參考個人網頁:zaphdealle.net
序/導讀
【導讀】
柔軟的反轉
作家/林楷倫
剝完柚子,我受不了手上柚子皮油的苦味,總會先洗手,深怕柚子果肉被我手上的苦沾染。嚐到苦,不一定會哭,有時,是苦後的甜讓人泛淚。
看到寺地春奈《我以為大人不會哭》的書標時,如同看影片看到前方高能注意,我都準備好了不哭的防線。
卻從柚子被偷開始,七十八歲的單親爸爸時田正雄及其過得無趣生活的獨生子時田翼,我心裡想這能引起什麼波瀾?拜託,我身為單親兒子及其無聊生活的代表,我想不出有什麼好哭的,偶爾還會來個伊底帕斯情結。
偷柚子的鄰居,是闖入時田家的領域。我們大多都選擇厭惡闖入者,時田家一開始也是如此。然而,當我們進入闖入者的家中,坐下來那一刻就沒有什麼恨了。當初代柚子賊嫌犯田中絹江臥床,外孫女小柳檸檬做起柚子糖漿,時田翼沒多聊什麼人生故事,他只是看看他人的與自己的人生交錯。
寺地春奈的故事從這裡展開,抓取了以時田翼為中心的周圍人物,有對時田翼說不出口的平野、因偷柚子而漸漸熟識的小柳檸檬、離開時田家的母親……等等。我以為這本小說會是以時田翼作為放射狀的敘事,但更像是每個人一條線,時田翼只是作為勾連。透過描寫各色角色的日常生活,讀者觀看的則是這些角色對於事件的觀點。要記住小說角色是不可能互相知道彼此的心意,寺地春奈活用了這點,告訴我們:「人呀,是無法單靠表面就瞭解彼此。」
得說出來,得做出來,不管行為言語是多麽不合時宜,有點白目又何妨。我們都遇過對不熟的人好奇卻問不出口的情況,怕一問失禮;也遇過對熟識的人只會話說一半,想讓熟識的人得知潛臺詞。寺地春奈反過來讓讀者看看,對話過程如果將這些話語講出來或是被拆穿會是哪種模樣。
其實沒有想像中尷尬,有種進入裸湯就不怕全裸,進入地獄就不怕魔鬼的幽默感。我尤其喜歡暗戀時田的平野小姐與其同事亞衣,在婚紗店遇到想像中的情敵小柳的橋段。
亞衣就直接開問了:「妳在跟時田先生交往嗎?」
「我不想回答。」
小柳檸檬用吸管喝著柳橙汁,平心靜氣地說。
「咦,為什麼?」
亞衣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因為我不想跟沒有那麼熟的對象,說我有沒有在跟誰交往。」
亞衣跟小柳檸檬的對話都有點不合時宜,但最重要的是這篇章是以平野的視角論述,在短短對話中,平野個性卻是被隱藏變成觀看者的角色,但觀看也是一種個性呀。我總想這本小說是本「日常系」的小說,書寫小說人物的生活細節,劇情由小小的事慢慢串起,情感是微糖少冰般的剛好,偶爾下的調味像是雞排攤的小辣,有點過頭但一切都如此必要。寺地春奈的小說光譜有點類似青山七惠或是平安壽子,更帶有點點的調皮,這類書寫還有個特點是「溫柔」。寺地春奈的溫柔在於每個人都有難處,我們也都知道如何解決,就像是問感情唯一解方是分手,問借錢唯一回答是沒有。若身入其境,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寺地春奈給了個尷尬的情境,當時田翼的離家母親廣海對時田翼說起可以逃走這句話時:
「我說啊,你不用覺得孩子一定要照顧父母。雖然他什麼事都不會做,但等到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自然會有辦法的啦。哦不,他肯定要自己想辦法。翼,你不需要一個人背負一切。」
我正想脫口說出「你可以逃走啊」,卻又馬上閉嘴,因為翼正抿緊了嘴唇看著我。
「七種。」
翼冷靜說著。「七種。」他又說了一次,然後垂下眼簾。
時田翼回的並不是諷刺,而是現況,但現況就足以讓人反省。
書裡環繞著親情、病痛、愛情、職業,卻並不偏重於死亡或是恨這類的大情節。該怎麼讀?讀者把自己的經歷放進去吧,那幾段沒有談成的戀愛、可惡每天都要照顧的兒女父母、同事間的八卦,還有自己明知不可以有的各種刻板印象,這些經歷都能變成文字,文字便能同理,讀者能笑能哭能恨能愛,《我以為大人不會哭》是一本日常。
《我以為大人不會哭》沒有殺人、沒有情色,甚至連恨都沒有寫的小說,反過來,也並不是溫情拉滿、愛情泡泡到處飛的小說。《我以為大人不會哭》帶給讀者的是柔軟的反轉,當我闔本時,我以為成為大人之後不會哭了,卻看到書裡都成為大人的人們那些許的小任性,我才想起哭不只是鼻酸,仍有開心,還有感動。
試閱
田中家的廚房流理臺上方只有一盞微弱的螢光燈,我和小柳檸檬站在一起。三角籃裡丟的大概是昨天被搾成果汁的柚子殘渣,流理臺上堆滿了使用多年的小鍋和缺了邊角的盤子,我將玻璃瓶放在一旁。聽說走廊盡頭就是田中絹江安睡的房間,所以我盡可能慎重地不要發出聲響。
將剛從庭院裡摘來的柚子皮剝掉,把果實切個大概之後就放入瓶內,然後再倒入蜂蜜。因為田中絹江家沒有蜂蜜,所以我又得回家去拿。
「之後就是用叉子弄碎。」
我在瓶中挪動著叉子,把柚子的果肉打散,狹窄的廚房裡開始充滿清爽的香氣。「放上一晚,柚子糖漿就做好了,喝的時候可以加水或用熱水稀釋。」我說完後,小柳檸檬點點頭。
「你很厲害耶。」
會烤蛋糕,還會做這種東西,小柳檸檬搖著頭,將瓶子收進冰箱裡。原先我還想著,「如果我是女人,她大概就不會說這種話了吧?」沒想到她還接著說。
「明明是你家的柚子被偷,你還教我果汁的做法。你是笨蛋嗎?人也太好了吧?」
小柳檸檬一邊洗著菜刀,嘴裡卻說著很失禮的話。
「不,也不完全是這樣。」
鐵腕吃完巧克力蛋糕後,又喝了兩杯紅茶就回我家去了。現在應該已經自動在我房間鋪好了床,然後自己睡下了吧。
明明是三更半夜跟一個女孩子獨處,現在的我卻沒有什麼心跳加速或緊張的感覺,或許是進入這個情況的原因太過特殊,也可能是我的年紀已經大到不會因此而毛毛躁躁。
在她收瓶子的時候,我看見冰箱裡幾乎空蕩蕩,擺在架子上的醬油和鹽巴等調味料也幾乎快用完了。是沒有空去買嗎?還是……
「哎呀,我只是有點震驚罷了。」
我知道人都會老,田中絹江也不例外。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永遠都會活力十足地餵貓、精力充沛地跟我爸鬥嘴——但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喔。」小柳檸檬依然低著頭,我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聽起來像是不怎麼相信我所說的話。因為剛才那聲「喔」。
「剛才我撒了一個謊。」
信我沒有讀,我是說真的。但是最後的「櫻木涼介敬上」幾個字我是有瞄到的。雖然是不小心,但我的確看到了,所以「一個字都沒看」就成了一個謊言。
小柳檸檬兩手撐在流理臺上,低著頭好長一段時間。
「……我也說了謊。」
我用廚房紙巾一邊擦著滴到容器外的蜂蜜,一邊問道:「是看護的事?」
「咦,你怎麼知道?」
小柳檸檬睜大了眼睛,我只好說明自己雖然不太清楚看護的工作,但是她對田中絹江照顧的程度,感覺已經超過了工作應有的熱誠。「這樣啊。」她尷尬地點點頭。
「那麼,小柳檸檬小姐是田中絹江的什麼人呢?」
關於我的問題,她只簡短地回說:「外孫女。」
田中絹江的女兒因為和母親感情不好,所以離家出走了,十幾年後未婚生下了一個女兒,就是眼前的小柳檸檬。「原來是這樣。」我回道。「順便問一下,妳的名字也是假名吧?」結果她一臉怒氣地說:「才不是,這是本名!」
「就是有這種父母啦,竟然會把女兒取名叫『檸檬』。」
被說是「這種父母」的那位母親,五年前結婚了,剛認識三個月就結婚,所以對方應該不是小柳檸檬的父親。五年前,她從「田中檸檬」變成了「小柳檸檬」。「小柳先生是個好人喔,反正是個普通的好人。」我也沒多問,她卻一直強調這件事。
「母親和外婆幾乎斷絕了聯絡。」小柳檸檬這樣說。會說「幾乎」是因為,基本上她們知道怎麼聯絡彼此,但兩人似乎完全不想私下見面的樣子。所以,小柳檸檬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只見過外婆幾次。
田中絹江上個月去市公所的時候跌倒了,腳因此骨折,被送到醫院,所以醫院才會聯絡女兒。
「可是母親完全不來見外婆。很過分吧!」她嘟著嘴說。
但對我來說,想知道的反而是這對母女的關係,怎麼會搞到這種地步。但從目前為止的談話看來,小柳檸檬應該完全沒有從兩人口中聽說過什麼。
「我去醫院見她的時候啊……」
小柳檸檬的嘴唇顫抖著。
「她已經不認得我了。外婆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她的外孫女。」
我原本想說「畢竟她見到妳的時候,妳才小學而已」,但想想還是算了。
「我也不認得她了,不認得這個人就是我的外婆。一開始我還跑到同一間病房隔壁床的病人那裡。」
好幾滴眼淚從她的臉頰滾過。
彼此認不得對方;自己完全不了解外婆的過去;外婆臥床不起;母親覺得「事到如今不可能再見面了」,就決定把外婆丟給機構照顧……還憤怒表示「媽太冷淡了,那換我去照顧外婆!」於是就離家出走跑來這裡,但不到兩天就覺得「自己辦不到」……母親撥了電話來,告訴她「太難了」,母親還笑著說「我就說吧」……小柳檸檬用著幼稚、拙劣、非常難以理解的話語,嗚嗚咽咽地說明這一切。
「第、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
她一邊喘著氣,還是拚命想要講出來。
「因為我來不及帶外婆去廁所,結果她的內褲就濕掉了。我想說要趕、趕快讓她脫掉,可是我根、根本不敢碰……我根本不敢碰那件掉到地板上的內褲……我明明是她的外孫女啊。」
我默默盯住她流著鼻涕、皺成一團的哭泣臉龐。「反正我就是這種人啦!」她努力擠出這句話,感覺時機已晚,但還是兩手掩住臉。
「內褲就……我就拿免、免洗筷把它夾起來。」
以前,我也見過一個人哭成這副模樣。
那天用油性筆把門牌上母親的名字塗掉時,父親在哭。就是那個一直跟我說「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的男人。他雙肩顫抖,吐出了壓抑的嗚咽聲,然後用拳頭揮向桌子。大概是拿麥克筆的姿勢哪裡怪怪的,他整個拳頭都變成了黑色。
我轉過身去將毛巾丟給父親,這樣父親就不會被我看到他哭泣的臉龐。不需要讓我看到。我真想跟只會大口喝酒、對妻子頤指氣使的父親說:「我們都太依賴母親了。」在他的心中,母親彷彿永遠會用微笑的眼角,寬大地接受「這個不中用的男人」。簡單講,他心中想的是:母親永遠會背負這個,與「九州男兒」相互輝映的女性角色。這如果不是一種依賴,什麼才叫依賴?
直到下定決心離家出走,在我和父親看不見的地方,母親究竟流下了多少眼淚呢?
孩提時代的我總以為大人不會哭,會這麼想的我,真的是個孩子。
我不會再說「別哭了」。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我都不會再說這種話。我伸手摸了摸小柳檸檬的頭,她的頭髮或許是常漂白染色,感覺相當毛躁,我有一種在摸流浪貓的感覺。
「欸。」
我看向她的臉龐問道。
「妳為什麼要騙我說妳是看護?」
小柳檸檬吸著鼻子,回說:「我不知道。」
「是喔,妳也不知道啊。」
我點點頭,繼續摸著她的頭,沒能找到停手的時機。我又說了一次,「妳不知道啊?」想著,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吧。
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名為櫻木涼介的男人真面目、「甜酒釀」是什麼樣的貓、她和女兒是怎麼鬧僵的……我想,田中絹江終將老死,而且永遠不會把這些事說出口。人的一生發生的種種事情,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當有一個人逝去,就表示有一個故事也會隨之消滅。我和母親喝柚子汁這件事,會在這個故事的第幾章、用什麼方式記下來呢?
走廊的盡頭傳來「叮鈴」的鈴鐺聲響,應該是田中絹江醒來了吧。小柳檸檬一臉剛回神似地抬起頭來。「我要過去了。」喃喃的話語聲,聽起來卻異常堅定。她用自己運動服的袖子,粗暴地抹了抹自己的臉,眼睛和鼻子都紅通通的。
我跟在小柳檸檬身後來到了走廊上,鈴鐺還繼續響著,紙門拉開了。臥房裡似乎只點了一個燈泡,在那微弱的橘色燈光下,我看見田中絹江從棉被中伸出的手臂。如果在比較明亮的地方,應該就會看見那失去張力、浮現許多斑點的皮膚吧。但從我站的地方看過去,實在無法確定,只能肯定那隻手細到沒有支撐力,但關節凸出的手指卻穩穩地抓著鈴鐺的把手。
眼前的女人猛然回頭,那哭腫的眼睛直盯著我瞧。
「妳去吧。」
我小聲說完,遲疑了一下又說了句:「我等妳。」明明沒有等待的必要,但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我其實可以直接回家,然後跟鐵腕道歉:「抱歉,讓你陪我做這麼奇怪的事。」再蓋上棉被呼呼大睡。管他隔壁發生什麼事,忘掉就好了,畢竟這跟我的人生毫無關係。但我還是又說了一次:「我會在這裡等著。」
但我應該沒有說錯話才對,因為小柳檸檬像是安心了許多,感覺鬆了好大一口氣。她「嗯」了一聲,點點頭,走進那橙色的光芒中。
我躡手躡腳地回到廚房,心中喃喃念著:「希望明天柚子糖漿能夠成功啊。」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鼻子深處有點刺痛。我還以為大人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