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軍功、受冊封,成為侯爺,居然還被皇帝賜婚!
禾晏的身分危機拉警報!!
★瀟湘書院大神級作者 千山茶客 超越自我之作!
★古裝大戲《錦月如歌》原作小說!
──《護心》周也、《雲之羽》丞磊 領銜主演!
(卷五)
烏托十五萬水軍包圍濟陽城,可肖玨手中,只有兩萬兵馬。
他們的希望,唯有那陣東風──
血染清河,微風輕拂過禾晏的臉,
她知道,風來了,吹來了濟陽城的希望,也吹開戰事的轉機……
濟陽城之危解除,禾晏與肖玨回到涼州衛,
而隨著皇帝賞賜而來的,竟然是禾晏封官的聖旨!
看似榮光加身,實則潛藏著重大的危機。
烏托人正式進犯大衛,十萬大軍圍困潤都,
所有人都認為飛鴻江軍「禾如非」會前去營救,
只有禾晏確信,潤都等不到援軍,一城百姓危在旦夕。
她決定孤身前往潤都,沒想到等待她的,是遠比戰爭可怕的人間煉獄。
(卷六)
禾晏與肖玨一行人啟程前往京城,
途經金陵,遇到了年少時的故人。
遊花仙子素手輕彈,掀起當年少年學子們的熱血回憶,
也掀起了關於「禾如非」的祕密……
華原一戰,飛鴻將軍禾如非慘勝,親信副將皆戰死。
唯有禾晏知道,那些親信是隨她一路征戰,最了解她的人
──也是最先察覺飛鴻將軍異樣之人。
禾如非此舉,是在滅口……
中秋宮宴,禾晏入宮面聖,
沒想到一朝功勳加身,皇帝竟加封她為侯爵!
這時,宴席上有人站了出來,揭發她的女兒身──
★《女將星》全八卷,陸續出版,敬請期待──
作者
。
千山茶客
閱文集團,瀟湘書院大神級作者。
文筆大氣中含有細膩情感,筆下角色鮮明,劇情跌宕,廣受讀者喜愛。
代表作:《嫡嫁千金》、《將門嫡女》、《女將星(網路名:重生之女將星)》。
目錄
(卷五)
第六十一章 風來
第六十二章 別意
第六十三章 人生有別
第六十四章 回營
第六十五章 般配
第六十六章 進官
第六十七章 離營
第六十八章 潤都
第六十九章 飛鴻
第七十章 寵妾
第七十一章 劍鋒所指
第七十二章 錯過
第七十三章 離城
(卷六)
第七十四章 遊船舊夢
第七十五章 遊花仙子
第七十六章 今日良宴會
第七十七章 回家
第七十八章 見雲生
第七十九章 進宮
第八十章 意中人
第八十一章 轟動
第八十二章 玉華寺
第八十三章 遇襲
試閱
第六十一章 風來
運河上殺聲震天,船與船碰撞在一起。
烏托人如惡狼,狠狠地包圍濟陽軍。他們人多,船上亦有弓箭手準備,箭矢如流星飛來,濟陽城軍的小船眨眼間便扎成篩子,無法繼續行駛。掉入水中的濟陽軍雖能鳧水,卻無法在水中發揮實力。烏托人還準備了許多鐵叉,似是漁夫們用來叉魚的工具,只是尖頭被鍛造的又尖又利。往下對著落入水中的濟陽軍刺下——
運河水迅速被血染紅。
一名年輕的濟陽兵士躲避烏托人船上射來的利箭,跳入水中,數十個烏托人哈哈大笑,用手裡的鐵叉往他身上投刺過去。烏托人本就力大,那年輕人不過十六七歲,躲避不及,被刺中手臂,緊接著,接二連三的鐵叉從四面八方朝他刺來,將他的身體捅了個對穿。
鐵叉迅速收回,只在他胸前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空洞。他掙扎兩下,便沉了下去,水面只留下不斷浮出的血流,證明他曾活著的痕跡。
副兵回頭一看,朝混戰在中間的青年喊道:「都督,不行,他們人太多了!」
人太多了。
雙拳難敵四手,寡不敵眾。這不是當年的虢城,而唯一可以出奇制勝的火攻,還缺一場東風。
「沒有不行。」肖玨長劍在手,目光銳如刀鋒,冷冷道:「戰!」
他是首領,一直被人糾纏混戰。瑪喀並不是毫無頭腦之人,他雖自大,卻也聽過肖玨的名頭。先前以西羌人作為誘餌,在涼州衛企圖偷襲,卻因為肖玨的突然回歸而使得計畫全部打亂。瑪喀很清楚的記得,那個西羌首領日達木子力大無窮,凶悍勇武,最終卻死在肖玨手中。
瑪喀想要得勝,想要拿下濟陽城同國主邀功,卻也不想平白丟了性命。只一邊往後退,一邊朝著身側的烏托兵高聲道:「陛下說了,誰拿下肖懷瑾的頭顱,就是此戰最大的功臣,得封爵位!」
「勇士們,殺了他!」
戰功激勵,在這種時候永遠是有用的。烏托兵們聞言,熱血沸騰,頓時一波波湧至肖玨身前。
禾晏駕船靠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年輕的都督披風在水面上,劃出暗色痕跡,而他的長劍冷冽如寒冰,襯得他英秀的臉如玉面羅刹,彈指間取人性命。人一波一波的湧上來,他周圍已經積滿了屍體,而青年臉上未見任何疲態,英勇如昔。
「這樣下去不行。」禾晏蹙眉。烏托人太多了,肖玨可以一擋十,以一擋百,一千呢?一萬呢?十萬呢?他固然可以孤身殺出重圍,可只要烏托人沒有上岸,他就永遠要擋在百姓面前。而剩下的濟陽城軍,根本不足以與他形成默契,同他配合無間。
赤烏和飛奴都被肖玨安排到崔越之那頭,他一個人只能硬扛。
禾晏想了想,對船上其餘的人道:「你們就按我方才說的,將船划到我圖上畫的位置,原地待命,不可遠離。木夷,」她對木夷道:「你帶著這艘船,跟我走。」
說罷,便將方才楚昭帶給她的,穆紅錦的袍服披在身上。
「妳……」木夷一怔。
「我扮成王女殿下的樣子,將一部分人引開。」禾晏回答,「否則都督一人撐不了那麼久,須得將烏托人的兵力分散,才能拖延更長久。」
「就算妳扮成殿下,」木夷忍不住道:「妳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來追我們?」
「你要知道,」禾晏搖頭,「摧其堅,奪其魁,以解其體。龍戰於野,其道窮也。」
更何況,想來烏托人會認為,比起捉拿肖懷瑾,捉拿穆紅錦這樣並無武力的女子,要更有信心的多。
她抬頭看向遠方,此刻已是午時,太陽正當長空,微微起了炎熱的暑意,一絲微風也無。
還是無風。
禾晏叫其餘的船划得遠一些,與木夷二人獨上了這艘小船,朝著肖玨的方向划去,卻又不划得太近,只在恰好讓肖玨周圍的烏托兵船能看得見的地方,有些焦急的,彷彿迷路般的盤旋。
「那艘船從哪冒出來的?」瑪喀遠遠地看到一艘落單的小船,在肖玨帶領的兵船另一頭。這艘小船看起來與其他濟陽城軍的船隻一般無二,上頭插著旌旗,卻又說不出的古怪。
這艘船並不靠近他們混戰的這頭,反而像是想要逃離似的。
逃兵?
瑪喀隱約覺得有古怪,命令人划小舟查看,小舟只遠遠地划了一點,刺探軍情的哨兵便回來報:「將軍,那船上坐著的,似是蒙稷王女,應當是要棄城逃走!」
瑪喀精神一振:「蒙稷王女?你可看清楚?」
「屬下看船上有個穿王女袍服的女人,還有個侍衛打扮的人,不知是不是真的。」
瑪喀思忖片刻,道:「到現在為止,蒙稷王女都還沒有露過面。說在王府中,不過是為了穩定軍心,我看極有可能是打算逃走。也對,不過是個女人,沒了依仗,只怕早已嚇破了膽。」
他獰笑起來:「既然如此,抓住她!」
「可……」身側的親信道:「將軍,我們的船正與肖懷瑾交戰,沒辦法捉拿穆紅錦。」
烏托國畢竟不是水城,烏托兵們不如濟陽城軍通水性,又是走水路而來,山長水闊,便用鐵鉤將數千艘大船首尾相連,此刻要解開船是不可能的,若是前去追穆紅錦,就要放棄和肖玨交戰。
「蠢貨!」瑪喀罵了一句,「擒賊先擒王,肖懷瑾又如何?肖懷瑾又不是濟陽城的主子,抓住穆紅錦,濟陽城軍必定大亂,到時候咱們就不戰而勝。」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比起肖懷瑾,穆紅錦一個女人,好捉拿的多。
「等抓住穆紅錦,本將軍就用她來叩開濟陽城的大門,肖懷瑾必須乖乖投降,不然我就當著濟陽城軍的面殺了這個女人。」瑪喀的笑容裡,帶著殘酷的惡意,「你們猜,肖懷瑾會怎麼選擇?」
以肖玨冷血無情玉面都督的名號來說,生父生母尚且能不在乎,一個穆紅錦算的了什麼,自然不會因此投降。而穆紅錦反正都要死,因肖玨不肯放下兵器而死,濟陽城軍自然會對他生出諸多怨氣。
到那時,內訌一生,軍心已亂,濟陽城不過是一盤散沙,崩潰,是遲早的事。
「調轉船頭,隨我來!」瑪喀笑道。
身側的烏托兵們沒有再繼續湧上來,最前方的大船調轉了方向,往另一個方向駛去,濟陽城軍們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不打了?」
濟陽城軍縱然被肖玨突擊訓練了幾日,可到底多年未見血氣,兵陣又老套,肖玨只帶了一萬五的人馬,此刻已經損了將近一半。
如果烏托人乘勝追擊,對濟陽城軍來說,情況會更不利。
但偏偏就是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撤走了。
肖玨看向烏托兵船駛離的方向,茫茫河面上,有一艘掛著旌旗的小船,小船上有紅衣一點,在河面上如鮮亮的訊號,引人追逐。
「那是……王女?」身側的兵士喃喃道。
「不,是禾晏。」肖玨目光微暗,片刻後,道:「跟上他們。」
「他們追上來了!」木夷有些緊張地道。
「不用擔心,」禾晏道:「我們船上本來就只有兩個人,他們的目標是人不是船。你水性好,等下藏在水中,不必露面。」
「妳呢?」木夷愣愣地看著她。
「我送他們一份大禮。」禾晏笑容淡淡。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鐵團子,這鐵團子四面帶著倒刺,鋒利無比,看起來像是野獸的巨爪,她抽出腰間長鞭,鐵團子上頭有個扣,將它扣上長鞭。
「這……」
禾晏突然出手,將手中的長鞭甩向一邊的礁石,鐵團應聲沒入礁石,卻沒有將礁石粉碎,她迅速收手,但見礁石上,露出空空的五個洞口,看得人心驚。
這東西要是對準人的心口,能把人的胸腔掏走一大塊,木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知曉禾晏並非普通姑娘,氣力大的驚人,但親眼所見,還是一次比一次驚駭。
「禾姑娘,妳要用這個與人對戰?」
這兵器凶是凶了點,但到底不如刀劍靈活,一次甩一鞭,一鞭只能殺一個人,還沒來得及甩第二鞭,敵人就撲上來了。而且,萬一鞭子被砍斷了怎麼辦?
「不,」禾晏搖頭,「我對付的是船。」
木夷還要再問,就見禾晏推了他一把:「快下水!」
他下意識跳入水中,藏在礁石後,握緊手中的匕首。刀劍在水中難以揮動,唯有匕首靈活討巧,可也比不上岸上。
烏托兵船本就比濟陽城的小船高大平整,遠遠望去,禾晏如被巨獸逼入小路的羔羊。
「王女殿下,」瑪喀站在船頭,高聲道:「束手就擒吧。妳若是識相,或許本將軍還能饒妳一命!」
他對穆紅錦勢在必得,這小船上什麼人都沒有,連方才的侍衛也不見了,這是侍衛見勢不妙,將穆紅錦一人丟下逃走了?
嘖,大魏人,總是如此軟弱!
船頭的紅袍女子低頭站著,什麼話都沒說,兩艘船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瑪喀打算令人將她擒獲時,那女子卻突然抬頭,從船上躍起。
小船不比大船高,她並非想要跳上烏托兵船,而是躍至烏托船身,雙腳斜斜踏著烏托船身如閃電掠過。
「砰砰砰砰砰——」
她掠步極快,每踏一步,手中的鞭子亦用力甩上船身。
鐵團砸在船身上,又飛快被鞭子帶走,只留下五個空洞的爪印,水倒灌而入。
「什麼聲音?」
「她在做什麼?抓住她!」
「快放箭!快放箭!」
箭矢如黑色急雨,從四面八方落下,那女子卻如履平地,輕鬆躲過。行動間,衣袍隨風落下,露出裡頭黑色的鎧甲。而她落在風裡,一腳踏上自己的船,站在船頭,看著因灌水而逐漸傾斜的大船,唇邊笑容譏誚。
「本將軍文盲,不識字,束手就擒四個字,不認識。」她的目光落在氣急敗壞的瑪喀臉上,話語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你識相點,跪下給我磕個頭,或許本將軍會饒你一命。」
瑪喀愣住了,半晌,怒道:「妳不是穆紅錦?」
「你這樣的廢物,怎麼用得著勞煩王女殿下出手?」禾晏笑道:「王女殿下好好地待在王府中,你這樣的,我一個就能打三。」
瑪喀拔出腰間長刀:「我看妳是在找死!」
可他剛說完這句話,身下的船就往下一沉。方才禾晏手中的鞭子從大船下一一砸過,硬生生砸出一排空洞。此刻河水往裡灌去,船早已不穩。烏托兵們隨著船東倒西歪。
大船漸漸沉沒。
「快往旁邊的船去!」
一片混亂中,又有人道:「不行,船都連在一起,得把鐵鉤砍斷才行!」
為了走水路方便而將全部大船首尾串在一起,此刻卻成了給自己挖的陷阱。一艘大船傾倒著往下沉,連帶著所有的船都被拉扯,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
「砍鐵鉤!快點!」
鐵鉤又沉又牢實,並非一兩下就能砍斷的。烏托兵們掩護著瑪喀先到另一艘大船上,剩下的人被快要沉沒的船帶著,一邊慌張的去砍鐵鉤。
「嘩啦」一聲,鐵鉤應聲而斷,砍斷的鐵鉤落在水中,帶著那一艘四處都是漏洞的船慢慢沉了下去。一些沒來得及逃走的烏托兵也跟著落水,並非人人都會泅水,一時間,水面上呼號聲、叫喊聲混作一團,十分混亂。
瑪喀怒火沖天,抬頭望向罪魁禍首,卻見那女子已經趁著方才混亂的時候,搖著船逃遠一段距離。
「給我追!」瑪喀大喊,「抓住她,我要扒了她的皮!」
被一個女子當著眾人的面如此戲耍,簡直是奇恥大辱,如何甘心!
禾晏搖著船行過水面,朝著躲在礁石後的木夷伸出手,一把將他拉了上來:「快上來!」
木夷翻身上船,知曉此刻耽誤不得,立刻開始划槳。只是瞥向禾晏的餘光,亦是驚詫不已。
他知道禾晏力大無窮,但僅憑一己之力,砸翻了一艘船,還並非小船,實在令人瞠目結舌。方才禾晏斜踏在大船船身上,一手鞭子甩的行雲流水,那些烏托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著了她的道。木夷心中,佩服之餘,又隱隱生出一股激動,對著禾晏道:「禾姑娘,咱們能不能都如妳方才那般,將他們的船全部砸翻?」
「不可能。」禾晏回答的很快,「現在如此危急,哪裡有時候做鐵虎爪?」
「那妳為什麼……不多做一些呢?」話一出口,木夷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
禾晏沒有生氣,只耐著性子解釋,「多做些也沒用,他們沒有我這樣大的力氣,縱然有力氣大的,也不一定能順著他們的船砸的準確無誤。」
她的身手,是在過去長時間的戰役中練出來的。兵器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用兵器的人。
「況且此種辦法只可用一次,烏托人有了準備,只怕早已在船上備好弓箭手,還沒等我們靠近,就要放箭了。方才那一鞭子,只是為了拖一點時間,時間拖得越久,我們的勝算就越大。」
「一直拖時間,風真的會來嗎?」木夷看了看天,這樣的晴空,卻讓人的心中布滿陰霾,難以生出半絲信心。
「師父說有風,就一定有風。」禾晏目光堅定,「若是沒有風,就將自己變成那股東風,總之,別停下戰鬥就是了。」她道:「把船往埋伏的方向去。」
另一頭,追著烏托兵船而來的濟陽城軍,亦是看見剛才那一幕。眾人看得呆住,禾晏那一手鞭子砸船的功夫,讓人想忘也難。
「禾姑娘……好厲害。」有人喃喃道。
並非吹捧,就算濟陽城軍中最厲害的那一位來,也做不到如此。力氣和身手都是其次,而是在那麼多烏托兵手下全身而退,對於每一分時間,都要判斷的十分精準。烏托人的箭矢如雨,那般密集,卻沒有半分動搖她的目的。
船砸了,引得烏托人手忙腳亂的砍鐵環。還淹死了些不會水的烏托人,之前被壓著打的鬱氣稍減,濟陽城軍心中此刻只覺痛快。
肖玨垂眸,低聲道:「竟想到了一處。」他轉身吩咐副兵,「將箱子拿出來。」
箱子是上船前,肖玨令人搬上來的,很沉很重,一人將箱子打開,但見箱中滿滿的堆著如方才禾晏手中所使的鞭子盡頭,綴著的那個形似虎爪的玩意兒。只是沒有鞭子,是可以套在腕間的利器。
「之前會鳧水的二十精兵出列。」肖玨道。
二十個提前得知命令的精兵頓時站了出來。
肖玨看著他們,聲音平靜淡漠:「拿著鐵爪,入水。」
遠處的大船正在全力追逐禾晏行駛的那艘小船。小船只有兩個人搖槳,如何能與大船相比,禾晏很快會被他們追上。
兩萬對十五萬,本就是十分勉強的事。他亦知此仗難勝,而天公未必做美,凡事當做好萬全的準備。這一箱鐵爪,就是他的暗手。然而沒料到,竟與禾晏想到了一處。只不過,她在明,而他在暗。
「砸船。」他道。
※
琴聲與遠處江面上的廝殺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春日與戰場,本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事情。
日光照在白衣人身上,將他的衣衫照的更加潔淨,恍然望去,似乎仍是當年的白衣少年。
一滴血滴到面前的琴弦上,琴弦發出一聲極輕微的聲音。清越的琴聲似是也因此變得悲傷起來。
密林深處傳來嘶吼喊叫的聲音,烏托人越來越多,將開在路邊的小花碾碎踩踏,然到底不能繼續向前,彷彿無形之中被絆住了腳步。而看起來平和安樂的春日美景,竟成了殺人利器,處處埋伏。
柳不忘唇邊的鮮血越來越多,琴聲越來越急。
人太多了,他的陣法攔不住過多的人,現在這樣,已是勉強。早年間在山上那段日子閉關拼命鑽研的舊傷隱隱作痛,柳不忘很清楚,自己支持不了多久。
但他還是必須攔在這裡。攔在這裡多一刻,崔越之那頭就能多堅持一刻,在這裡多殺掉一個烏托人,崔越之的人馬就能多一些時間。濟陽城中的百姓會多一刻安全……她也一樣。
桃花嫣然出籬笑,似開未開最有情。
他一生,只有那一朵似開未開的桃花,他沒能看著這朵桃花開到最後,多呵護一些時候,也是好的。
「錚——」的一聲,手中的琴弦似是受不住,猛地斷掉。琴聲戛然而止,柳不忘「噗」的吐出一口鮮血。鮮血盡數落在面前的琴面上,一些濺到了地上的草叢中。
如三月的桃花,俏麗多情。
沒有了琴聲,密林深處的腳步聲倏而加快,近在眼前。陣法已破,他慢慢地站起身來。
「那是誰?」
「什麼人!」
「怎麼只有一個人?是不是有埋伏?」
破陣之後的烏托人闖了進來,卻因為方才叢林中的埋伏而心生忌憚,又看柳不忘一人在前,生怕四周仍有埋伏,一時間無人敢上前。
雙方僵持片刻,到底是烏托人人多膽大,不過須臾,就大笑道:「不過一人,縱然有埋伏,濟陽城軍也沒剩幾個了,埋伏多少,咱們殺多少!怕什麼!」
面前的白衣男子紋絲不動,衣袍整潔如世外仙人,當年一頭青絲以白帛束起,出塵清冷,如今華髮漸生,這如樹般令人安心的背影,卻從未變過。
永遠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一絲微風吹過,吹得他的髮帶微微飄搖,吹得他衣袍輕輕晃蕩,吹得這男子如水一般的眸光,蕩起層層漣漪。他先是怔住,隨即唇邊,慢慢的溢出一抹笑容來。
這局死棋中的生機來了。
濟陽城的希望來了。
風來了。
柳不忘緩緩拔出腰間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