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雨傘下,芳婷跳了此生難忘的舞蹈,談了最轟烈的戀愛,跟雅旺為共同的理念挺過無眠的夜。夢想令他們亢奮,目標看似唾手可得……
但是,當最後一把傘倒下,最後一個帳篷被拆掉,當她也開始對夢想和理念質疑,她和雅旺,還能不能走下去?可以怎樣走下去?
一個只能發生在二零一四年秋天的故事。
「有朝一日,有人研究香港這二十年的文學,寫過多少場社會運動,江澄這一系列小說,應記一筆。」─袁兆昌(少年小說《超凡學生》作者)
序
序 在城市的焦慮中成長
在香港寫作,是痛苦的,一切出於自願,與人無尤;在香港不斷寫作,則是自願地不斷痛苦下去的歷程。有人捱過去,兩年、四年、七年,以至十年,終有讀者注意,例如喬靖夫;有人捱不過去,就做其他事。在香港寫作,要獲得尊重,相對簡單:只要不斷寫,證明你是會寫的,就有人視你為作家,同時又會有人找碴,覺得你只是堅持而已,其實寫得不大好。如要問,哪裡不好,自會有人搬出語文不規範來評價,往往與題材大小、文學價值高低無關。至於江澄,大約就是守著語文規矩卻又未被評論人發現的小說作家吧。
我不知道作家遇上好讀者、好編輯、好出版社的機會有多大,在這年代,總有人以為facebooklike數夠多、reach數夠大,書就好賣,甚至有人不惜造個發表平台,藉事件散佈一種情緒,適時集結聚眾,往另一群不相識的、純粹不認同理念的人網上吵架,樹起稻草人,認真就輸了。在這喧囂的年代,有人因此暢銷,一時以為自己就是香港作家,也有人主持些網台節目,就以為自己是專業主持人。這麼多人,這麼多意見份子,誰管誰仍默默寫作、出書,最緊要po多like、書能賣,意見對錯並不重要。於是,我更珍惜嬝爬蕉嵺@品的日子。在這年代寫作,想個放棄寫作的理由,實在太輕易:書只賣了一兩版、讀者都不買書、寫了這麼多,一篇評論都等不到江澄卻寫了這麼多年,堅持寫都市愛情小說,在小說這文類探索仍未有人會寫的故事,是不簡單的。她筆下的小說角色性格大都穩定,故事情節一點也不花巧,忠於敘述故事,不走當代文學潮流,寫法要比參加徵文比賽更難(修辭不多的小說,評審對作品有所謂文學追求的話,如何讀下去)。於是,江澄作品的評論,一般都只限於讀者回應,而非書評人批評。
江澄小說曾受讀者留意,作品曾獲入圍中學生書榜,這群讀者要的不是修辭,而是故事,最好能躺在床上讀它百多頁都不累的那種故事。讀者要的是好故事;江澄正是此道。她的小說有兩種聲音,一種是少女的,一種是關心社會的。今天香港的局面,令「少女」二字不再單純,每有抗爭事件,少女站得比男生更前,在社運新聞鏡頭裡,漸漸成為常態;在小說世界中,少女卻未如現實一般,發展為影響社會、影響世代的大角色,一如佔領運動於釵h人而言的那種遺憾,反正她就回到社會,重新練習自己的舞蹈與人生。
在芭蕾舞季系列小說中,角色都為芭蕾舞這種充滿藝術感的運動而努力,有它勵志的面向,卻又不乏角色對成長、人際關係與城市的焦慮。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說到了最後一集,能把角色置入一場社會運動,做了個釵h小說作者仍未來得及嘗試的創作實驗。
《芭蕾舞季》的角色都長大了,相信江澄能想像到,角色終有一天要踏進社會,卻想像不到,竟一下子走進社會運動現場!小說角色直接介入運動:捱過催票u,佔領過街頭。說故事的人,走在敘述最前線,為前三集的讀者帶來一種震撼──少女遇上社運,熱情可比誰都強烈。
經歷漫長的寫作旅程,堅持下去,終修成正果,並非必然;江澄未必認同角色看事物的態度,卻深明社會進步的代價,深明民主是個複雜的構成。有朝一日,有人研究香港這二十年的文學,寫過多少場社會運動,江澄這一系列小說,應記一...